“夫人您也是有苦衷的。”宋嬷嬷在一旁劝道。
“也罢。反正这些年都这么过去了。”定远侯太夫人闭上眼,拈着手里的佛珠。
宋嬷嬷以为定远侯太夫人不愿再提起这茬,谁知没过多久,她复睁开眼,神色颇有些复杂地看着宋嬷嬷感叹道,“这些年来,我尚是头一次庆幸,靖玄娶地是那个女人。”而不是苏氏。
苏氏心思不正不说,行事处处透着一股小家子气,这样的一个人,即便长地再天仙模样,只怕也撑不起一个百年侯府的门第。
定远侯太夫人想起她那性子活泼,行事大方的表妹,想想颇有些可惜。
宋嬷嬷默了默,“侯爷行事虽冒险了些,到底知晓分寸。”
“他若知晓分寸,就不该还未将人娶进门就还弄得满城皆知!”
定远侯太夫人这话虽说地有夸张,但陆氏与定远侯在婚前便已有了夫妻之实这是事实,且连当今太后都知晓,这也是定远侯太夫人这些年来一直不待见陆氏的原因。
因着威远将军夫人出身边疆,性子火爆泼辣,行事颇有些不知收敛,她这性子,在京城贵妇圈儿,原就被许多世家大妇所瞧不起,虽然陆振威已是一方封疆大吏,当时往威远将军府提亲的人可是寥寥无几。
陆氏长相不俗,且骑术精湛,尤善舞鞭,身上有着一股深闺里娇养的姑娘所缺乏的鲜活明丽。
这种姑娘,在民风彪悍的边疆之地,上阵杀敌,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都有可能。
但她身处盛京,一个衣食住行都自有定例,处处讲究规矩的地方。
反倒处处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当初正是这独特的气质吸引了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俩人也不知如何结了眼缘,竟至私定了终身!
定远侯太夫人每每想起都怄地要死。
她又不是那般不开明的母亲。
定远侯也不是那般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即便当初为他择了门亲事,他若果真不同意,她还能逼着他成亲不成?
谁知这小子招呼都不打一个,直到太后宣她进宫,她方才得知,这小子与威远将军府的姑娘有那么一出!
定远侯太夫人只要想起当初在慈宁宫的情景,脸上都火辣辣地躁地慌!
到底顾及着定远侯府的名声,此事并未声张,太后亲自下懿旨,给佟靖玄和陆氏赐婚,还念着两家以往的功绩,赏赐了不少东西。
佟靖玄回府后,自己跑去祠堂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不论老定远侯和定远侯太夫人怎么问,他都只说,自己犯了糊涂,情难自禁,犯下大错。
自己的儿子,他是什么脾性,老定远侯与定远侯太夫人能不清楚?
是以,因着他的隐瞒,哪怕后来老定远侯因病去世,佟靖玄支撑起定远侯府的门户,这么些年来,定远侯太夫人都不曾给长子长媳一个好脸色。
连带着他们生的孩子,定远侯太夫人亦不曾表露出太多的欢喜。
陆氏自知晓了定远侯太夫人的态度后,这些年里,也从不上赶着往她跟前凑。
瞧着倒是个极硬气的。
这也是让定远侯太夫人不喜的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