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宗孺还没回答,沈宗同已经黑着脸,说道:“刚才那奴才的话钱师弟还没听明白么!这小子勾结魔道,目无尊长,而且你们别忘了他可是湛若离那妖女的徒弟!虽然他是我的侄儿,但湛若离教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好脾性!我看咱们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钱宗盛甚是惋惜,道:“若是由你侄儿来打这场擂台,那双方的年纪、身份、武功便旗鼓相当。秦征算来比我们都要小一辈,咱们出手都已有以大压小之嫌,更何况咱们对上他都无把握!就不知师尊的神通,能否压得住秦征的魔功了。若是师尊也压他不住,那这一次我们天都峰只怕真的就要一败涂地了……”
陶宗孺一听喝道:“钱师弟,不许胡说!”
忽然当当当钟声传来,堂内三人都听得出这是天都峰下的“迎客钟”,只有身份极高的贵客到来之际才会敲响,孙宗乙啊了一声道:“怎么这个时候迎客钟会响!莫非秦征已经来了?”
沈宗同见孙宗乙犹若惊弓之鸟的样子,虽然明知他是被秦征心力侵入后而产生的后遗症,却也显得有些不耐,道:“秦征最近走得甚慢,此刻尚在百里之外,除非他御风飞来,否则应该还要一两天才会抵达。不过最近黄山周围多有高人云来雾去,这次多半是哪派宗师来观战了吧。”
不久便有弟子入内禀道:“启禀四位护法,星弈门秋坪先生、广陵派张伯宁师伯联袂来访。”
陶宗孺等听得起立,星弈门与广陵派同列当世五大玄门,广陵派掌门大吕先生逝世前未公布继任者,张伯宁作为他的大弟子,又与天都峰诸高手交好,宗极门上下都正在帮他造势,想扶他登上广陵派掌门的宝座,至于秋坪先生则是失踪了的星弈门掌门知无涯的师弟,是玄门五老那一辈的人了,知无涯失踪之后,他也成了接掌星弈门门户的热门人选。
陶宗孺道:“这两位都是朋友,咱们赶紧出迎。”
三人还没出门,又听钟声响起,出得门来,一个弟子飞上跟前报道:“素灵派牵机子前辈来访。”
沈宗同哼道:“他素灵派不是北投胡虏了么,牵机子居然还有脸上天都峰!”
陶宗孺道:“他多半也就是代表素灵派来观战,大战在即,暂且依礼接待吧。”
来的这三个人所代表的宗派都足以与宗极门齐肩,江湖上那些二三流门派宗极门可以拒之门外,对五大玄门却是不能硬邦邦地拒绝。
到了山腰止戈殿,这里是天都峰接待武林朋友的地方,名虽为“殿”,其实只剩下几根柱子,连屋顶都没有。原来此殿本来也是有瓦有檐,只因宗极门威震天下却也树大招风,百年来上山挑战论武的各派高手无年不有,这止戈殿地近山门,正是上山之后的第一站,挑战者便常常在此开打,高来高去的功夫一施展不免门破窗飞、瓦裂檐断,因为破坏太过频繁,到后来宗极门干脆就不修了,久而久之,就只剩下几根柱子了,一副史前遗迹的模样。
陶宗孺等正要与迎面而来的秋坪先生与张伯宁相见,钟声又响,有弟子赶来禀道:“天禽派龙隼姥姥到!”
从止戈殿这里可以直接望到山门的情况,陶宗孺等举目下眺,却见山下盘旋着或大或小的无数灵异飞禽,然而却都未逾山门一步,显出禽主对宗极门的尊重。
那秋坪先生约七十多岁,年纪与陶宗孺相近,穿着与烂柯子相似,呵呵笑道:“陶贤弟,我们一路来可见到不少老面孔,今天你们肯定要大忙,咱们是老朋友了,你就不用客气,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张伯宁道:“天禽派远在极北蛮荒之地,居然也来了。”
秋坪先生笑道:“此战干系着道魔消长,自然正道邪道、旁门左道都要来的。”
沈宗同和钱宗盛才要下去迎接,钟声又响,这次来的却是蜀中飞卫阁唐英玄。唐英玄籍籍无名,但飞卫阁威震西南,唐元戎在武林中的地位足以与王聃衍分庭抗礼,唐英玄代表乃祖上山,宗极门方面却也不能失礼。
陶宗孺留在止戈殿,与三十二名宗字辈高手分头接待来访的宗师高手,沈宗同与钱宗盛则与陆宗先轮流下山迎客,等唐英玄上了殿,山门那边忽然闪现出剑光来,好像起了什么冲突。
龙隼姥姥这时才在止戈殿立定,正要与陶宗孺攀谈,见状一奇,道:“心宗高手应该还未到啊,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天都峰下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