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真正暴怒的原因是苏幼虞送出来的那个密函,在于沈家勾结官员将他这个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把他当猴一样耍。
“别哭了,都回去。”沈鹤宸声音沙哑,颓然的不像他自己。
平阳郡主红着眼睛,刚准备回屋,忽然屋子里面的太监就扬声出来,“把屋子都贴上封条!关起来!”
平阳眉头紧锁,上前一步理论,“这是做什么?!连宅院都要收走吗?那我们这么多人住在哪里?!”
太监瞧着是平阳郡主,态度倒是礼貌了些,“诶呦郡主,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是奉命办事,国公府宅院原本就是陛下赏赐的,下令得收回去。今夜就不能住人了,各位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早做打算?!”平阳难以置信。
平阳郡主长这么大,自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被人从屋子里赶出来过。
“哦对了,平阳郡主是嫁过来的,郡主的嫁妆是汾阳王府带来的,奴才是一点没动,都在那边。”
院子里一众人都没有再说话。
全家上下就只剩下了平阳的这点嫁妆。
全家难道要靠一个女人的嫁妆过活,未免太丢人了些!
沈鹤宸眉头拧紧,他一向是骄傲不肯低头,但是眼下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平阳则是站在一旁,心下很是不愿意,再三盘算觉得自己吃了亏,可这些东西明白摆在所有人面前,她不帮忙似乎又太过于自私了些。
还是沈念柔先开了口,“大嫂,我记得你嫁妆里有些地契,看看能不能先收拾出来让家里人住进去。”
平阳抿着唇,“有是有,但是那些要么是铺子,要么已经住着人了,咱们这么多人……”
沈国公一房姨娘拉着庶子庶女摆了脸,“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找什么借口,无非是看我家落魄了,当初巴巴嫁到我们家的时候也不说这些。”
“家中有难我怎么会袖手旁观,国公府收了,我平阳也还是郡主!我父亲也还是藩王!”平阳几番压抑之下来了气,“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乱叫!我今晚就是叫你流落街头,你敢说一个不字吗?!”
此话一出,沈鹤宸轻掀了下眼皮,看向平阳。
那个姨娘蓦的慌了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又连忙上前下跪认错。
整个国公府又吵又闹,沈鹤宸回身往外走。
平阳压根也没有留意。
沈鹤宸走了几步,正正好撞见进来的晋王。
“搬得够快。”晋王打量着四周,慢悠悠的说着,“我早就提醒过你,你不应该在那个女人身上下那么多功夫。”
沈鹤宸恭声,“是臣自负了,没有听晋王殿下劝谏。”
沈家出了这样的事,晋王一点麻烦都没沾上。他这个人比狐狸还要狡猾,做所有事情都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闲闲散散的哄着别人把事情办了。
末了出了事,他还会来一句这可是你非要去做的,与我何干。
“女人这种东西就是个玩意,你要是认真了,输的就是你。算计别人把自己算进去了,真是不值得。”晋王恍若身外人一样看他。
“我在皇城外有一处宅子,你先带家里人住过去。你妹妹马上就要嫁了,没有嫁妆,嫁个残废就够凄惨了,总不能连娘家都没有。”
沈鹤宸目光晦暗不明,迟疑片刻,他心知晋王不堪依附,也从没有真正臣服过晋王。真的去了他的宅院就被他牵制更多。
但相比之下他更不愿意去低三下四求平阳给他落脚,“多谢殿下。”
“恨她吗?”晋王冷不防的问了句,这话问的还有些兴味。
沈鹤宸装听不懂,“臣只是年轻,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年轻是没正经喜欢过女人,摔一次也就记住了,”晋王手里的折扇点了点他的肩膀,“我一向看人准,你是个可塑之才。另外我也提醒过你,秦封和苏幼虞之间,可没那么清白。”
晋王意有所指的笑了,“秦封这个人不好对付,可惜他也被女人绊住了脚,你也被她绊住过,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