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指夹住了顾凉的鼻子。
渐渐地,顾凉口中的嘟囔变成难受的哼唧。
挣扎着睁开眼睛,望见床边隐约站着一个人,顾凉吓得差点掏刀。
好在借着月色,看清了是谁,立即惊喜地翻坐起身。
“皇叔!你怎么来了!”
她还记得现在是夜里,外间玉壶还在休息,惊喜的声音压得很低,都成了气音。
裴聿淡淡道:“北镇抚司的公务刚刚结束,来看姣姣休息了没有。”
顾凉揉了揉眼睛,困意全无,“我陪皇叔睡了一下午,刚才瞪着床帘一个时辰才睡着……皇叔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刚来没多久……”
裴聿撒了个谎,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刚才睡的不太安稳,梦魇了吗?”
顾凉这才想起刚才的梦,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她梦见了前世的事,梦见皇叔血洗邺京城后,在她的棺前欲要抽刀自刎。
裴聿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平静的声音听不出质问,但字字紧逼。
“姣姣,梦见什么了?”
顾凉飞速摇头,躲避着裴聿的眼睛,瓮声道:“没梦见什么,我忘记了……”
十分低级和劣质的谎言。
裴聿呼吸微重,乱了节拍,克制的合了一下眼睛,敛下眸底的凶光,又问了一遍:
“姣姣乖,告诉皇叔,梦到了什么?”
只要说了便好,看她那时的样子,就是梦到了裴荀,梦里发生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只想知道是什么梦,关于裴荀,他不想顾凉有任何隐瞒。
顾凉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去眼底泛起的酸涩,遮掩梦回前生红了的眼眶,闷声说道:
“我真的忘记了……可能是梦到皇叔了,但却是不好的事。”
顾凉认真的看着他,“关于皇叔的任何不好的事,我都不记住。不记住便不会发生。”
“……”
“呵。”
裴聿不知喜怒的轻笑了声,不再追问,抬手轻轻揉了揉顾凉的脑袋。
虽然没说实话,但还算聪明,知道挑他喜欢听的讲。
裴聿眼神黑沉,嘴角的笑意没透到眼底。
不妨事。
割舍不了,三心二意,这都不是问题,她若管不住自己,他可以代劳。
既然是顾凉主动撞进来,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离开的路,有第二个选择。
顾凉并未觉察他的不对劲,以为这篇就这么翻过去了。
梦里的事实在叫人心烦,顾凉也索性不再想,笑着拍拍床榻问道:
“皇叔要留下陪我吗?”
裴聿深吸了一口气,却摇了摇头。
“还有些事要做。”
顾凉拧眉,“皇叔别太累着自己,该休息就休息。这大雍难不成只有皇叔一人有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