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弃了马匹,缰绳连着灵丝往自家肩膀上一架,拉起就跑。
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力大无穷更胜拉车的牲口。
马车里还装着个捆成粽子样的江怀川。这厮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牲口”,眼珠子瞪得几乎冒出血来。
那短挫挫的一截儿,哪来这么大力?
一溜儿马车,狂风过境一般扫过巨帆城交易区,远远的缀着一片杀气腾腾的黑衣亡客当尾巴,路人侧目。
牯尾巷。
“被抢劫了?”薛无间撩起眼皮,咂了口酒。
白干儿,够劲儿。
杨夕正捧着个木桶往嘴里扒饭,闻言抬头,两腮鼓鼓的:“木有。”
薛无间看了看杨夕身后。一个捆成蚕茧的人形物体,正小心蠕动,不辞艰辛的像是要逃跑。“那是什么?”
“添头。”杨夕嚼嚼饭,一手黄瓜一手鸡腿:“买吃食送的。”
人形物身形一僵。
薛无间点点头:“那个我不要,一会儿你拿走。”闭起眼睛自顾喝酒。
“跟地上的包袱一起。”
“可是……”杨夕看了看地上的包袱,这怎么好意思?
不只她要的五行材料和那修补剑府的“泥蛋儿”,整整一摊子东西全被先生裹吧裹吧团进去了。
杨夕已知这位无名剑修姓薛,名无间,断天门嫡宗出身,只不晓得犯了什么过错,要关到“南海死狱”里。
刚刚带了一尾巴的麻烦回来,先生什么也没说,买的饭食也不吃,单单喝酒。
结果一桌好饭全进了自己的肚皮。
巷子口上,那帮亡客还眼红耳赤的盯着看!
感觉占了别人便宜呢……明明薛先生已经很落魄了。
杨夕放下饭桶:“先生等我一下。”
拎起根粗长棍子,杨夕站在江怀川面前。江怀川身上被缠成了蚕茧,嘴巴却没有堵,见状甚惊恐:“你……你要干嘛?”
杨夕长棍落下。
街面响起一串哀哀惨叫,凄惨惨拂过一地落叶。
远远的,亡客们眼睛更红了。
有人小声道:“听着就好痛……”
待杨夕拎着棍子坐回来,江怀川已成了开水烫熟的死蚕茧,再没半点逃跑的力气。
杨夕认真道:“已经打老实了。”
旁观者纷纷奇怪,不知她什么意思。
薛无间闭着眼:“那也不要,添头不值钱。”
杨夕于是露出个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