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邓远之,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说你那么聪明,是不是就因为这耳朵?天天这么听,没疯掉那都得是大才!实在太吵了!”
邓远之:“本来觉得还好,但你在我脑袋里一说话,的确是有点吵。”
杨夕:“你这是又想绝交么?”
邓远之:“好。”
杨夕:“什么?”
邓远之:“绝交。”
杨夕:“你幼稚不幼稚?”
杨夕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在众多的声音当中,分辨出了远处邢铭与程思成的对话。
邢铭:“十年的旱魃,你以为你能有多少力量。五脏六腑烂干净了吧,午夜闭眼的时候,会不会疼醒?”
程思成:“呵呵,我若是没有力量,你为什么愿意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邢铭:“程思成,我顾忌的是你引爆这漫山遍野的行尸,这我承认。但是你也同样顾忌,你人到只有筑基,鬼道刚成旱魃,杀百万人的天谴,你还受不起。”
杨夕听得心里一咯噔。
这还真让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听意思昆仑若不能赢,整个五代墓葬里的人都要跟着玩儿完,无论你关不关心旱魃出世。
程思成摊开手笑笑:“这难道能怪我么?这得怪你们进来得太早,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感觉上,鬼道飞升也不远了……”
邢铭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差得远,你封在密闭的墓葬里,没有那么多人给你杀。”
程思成:“唷,看来你知道鬼道如何飞升?大派就是大派,手握的秘密比咱们散修多。”
邢铭:“比你早六百年,无关门派。”
六百年前,正是邢铭初成旱魃的时候。
程思成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好吧,好吧,你知道,但是另外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所以说五代墓葬真是好地方,法卷秘术如恒河沙海,我看遍了五代昆仑秘藏所有的典籍,很多你六代昆仑有教无类,也不敢对外公开的典籍。但在我肉身未腐的时候,我始终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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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遍所有?”邢铭的声音谨慎了起来:“你在墓葬里,呆了多久?”
程思成:“很久……久得我已经快忘记了做人的感觉,”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了依稀当年,仙来镇第一美娇郎的悦耳,而是疲惫得仿佛一个老人,“忘记了生时爱恨,忘记了花香糖甜,唯有一个执着的疑问,一直也忘不掉……”
“妖之道,弱肉强食,所以为畜生。”
顺着程思成的话,杨夕转头看了一眼人前的花绍棠,白衣飘飘,斩龙如雪,神『色』平静无波,眉峰都不动一下。
“魔之道,同类相残,逞欲而生,所以为修罗。”
杨夕又抬起头,去看天上飞着不嫌累的众多修士当中,最拉风的那一个。雪白骨龙,人皮披风,尖下巴陷在『毛』领里。银黑相间的短发映着他身后一面白夜大旗。
卫明阳动了动耳朵,『露』出一个轻蔑的嘲讽。
“可是鬼道修士,死都死了,何以饿鬼道却为三恶道之最?”
杨夕去看那远远的敌阵之中,邢铭挺拔的脊背,仿佛被沉默拉扯得更长。坚定地钉在地上,军姿似的从不摇晃。
程思成笑了笑:“别说什么,轮回尚在的年代,鬼道皆是生前穷凶极恶,没有资格入轮回的灵魂。这种说法骗得了外面的人,但是骗不了洞穿了五代昆仑全部智慧密藏的我。
“鬼道飞升,更少于妖魔,除了僵尸互杀,立地成犼的传说,无论正派邪派,似乎就没有哪个明确记载,是有修士真正以鬼道飞升的。
“那么,到底……什么是鬼呢?死后未入轮回的魂魄?不不不,那只是鬼的滋养基,区区游魂而已。《真鬼善书》有云,鬼者,横妄而死,怨气不灭,需天地自然之至阴至邪浸染方可成鬼。”程思成伸出手指点了点邢铭,因为离得近,他苍白的手指几乎要点到了邢铭的鼻尖儿。
“以杀生为念。”
杨夕:“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