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的小房间内,一盏泛黄的灯光下。
余番被绑在椅子上,脸上身上全是鲜血淋漓,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他被拖到这里后,事实上也并没有遭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但因为之前经历那场惨烈的车祸,本身就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而此刻又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这让他浑身难受,那种不自在的感觉甚至比死了还痛苦。
更主要是,车祸造成的那些伤最开始没感觉,但现在都疼了起来,甚至好几次把他疼晕过去,然后又被疼醒了过来,他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醒来的,他总感觉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
而就在他这一次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
大概是被折腾的实在是太惨了,余番此时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他看了半天,也没能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直到这个人影慢慢的靠近,直到视线逐渐的清晰了起来,他才终于看清,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独臂男子,他穿着很绅士的白色西装,一双皮鞋被擦得闪闪发亮,他其实看起来很帅气,只是那张帅气的脸庞有些狰狞的样子,当然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空荡荡的袖子。
这位绅士的男子正是京城司徒家的司徒雨云,他的右手臂之前被张小朵一剑砍了。
除了他之外,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余番经历的那场车祸,就是被这位魁梧男造成的,也是这位魁梧男把他给拖到了这里,此时见到余番,这魁梧男双手死死捏着拳头,似乎恨不得要冲上去把余番掐死,他之所以会这么愤怒,就是因为他的兄弟死了,死在了佬黑的手里。
那可是他的亲生兄弟,本来两兄弟的关系就非常好,而且还一起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现在一个说死就死了,甚至连尸体都不敢去拖回来,这当然让他心里憋得慌,可他也不知道该找谁报仇,再加上那个弄死自己兄弟的人也死了,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余番的身上了。
可是他也知道,只要眼前这个独臂男子不开口,他就不能对余番下死手。
只不过司徒雨云何其的聪明,一眼就瞧出了他那点小心思,但司徒雨云也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位魁梧男也并不是他的人,而是他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或者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别人主动借给他的,所以他也不能,也不敢随便的对人家发号施令,再说他现在需要面对的只是眼前这位阶下囚余番而已,而且对他来讲,余番现在是肯定不能死的,那他当然也不会让身后这魁梧男乱来。
在缓缓走到余番面前后,他自己搬了张凳子,刚好坐在了余番面前。
有些奄奄一息的余番朝他吐了口血水,属实是没什么力气了,以至于两人挨着这么近,这口血水也仅仅只是吐在了司徒雨云的脚下,这让他有些失望的扯了扯嘴角,却又疼的她呲牙咧嘴。
而司徒雨云则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他笑的很灿烂,跟余番脸上的狰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久后,司徒雨云总算是开口说道:“当初我亲自找你,低声下气的跟你谈话,希望你能跟我合作,哪怕不能合作,成为朋友也是挺好的嘛,只是很可惜,你不但拒绝了我对你展现的诚意,反而还跟一个外来女孩搞到了一起,你不知道那个女孩在京城有很多仇家吗?就算你不知道她在京城的仇家多,那你总知道她父亲当年在京城经历过的那场风波吧?别的不说,单就是一个朱老爷子,就足够让你们这些人喝一壶了,怎么样,现在吃到苦头,有没有那么一点后悔啊?”
余番冷眼盯着他,嘴唇蠕动着,语气有些微弱的说道:“后悔你妈个巴子,老子最后悔的是那天晚上没跟朵朵去把你杀了,砍你一只手,真他娘的算是便宜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得意,你以为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别人不知道吗?你以为我死在了这里,你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吗?别傻了,你他妈的也不过就是那姓朱的一颗棋子而已,你死了,他根本不会关心,所以说起来,咱俩其实是一类人,都是别人的傀儡,只不过我运气比你好一些,他们把我当傀儡,但首先是把我当人,可你司徒雨云呢,你敢说那姓朱的有半点瞧得起你?你敢说他不是把你当成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大概是被戳中了心里的痛处,司徒雨云突然站起来,然后左手掐住了余番的喉咙。
他脸色狰狞道:“棋子又怎么样,傀儡又如何,不把我当人又能怎么样?你以为老子现在还在乎那么多?我爹死了,我妻子跟我离婚了,就连我那几岁的儿子现在也不要我了,而我自己呢,更是一辈子成了个残疾人,我都被逼到这一步了,你认为我还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死在我眼前,张邪得死,他儿子陈锦得死,还有那个张小朵也得死,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只要是跟张邪有关的人,都得死,全部得死。”
余番脸色铁青,似乎已经呼吸不过来了,好在司徒雨云并没有下死手,而且很快也松了手,这让余番总算是缓了口气,然后咳嗽了几声,可咳完之后,他突然又笑了起来,说道:“那你他娘的还在这里废话什么,有本事就现在把我给弄死,我今天要没死的话,那接下来你可能就得死。”
司徒雨云很不屑道:“你要一心求死有何难,只不过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他边说着,然后转身走到旁边的一个铁架子面前,在这个架子上面,摆满的全部都是锤子扳手之类的各种工具,可谓是要啥有啥,司徒雨云从架子这头走到另外一头,最终只是拿了个老虎钳。
等他转身再次回到余番面前的时候,此时余番当然笑不出来了。
司徒雨云拿着钳子在余番面前晃了晃,紧接着他又从身上掏出手机,然后递给身旁的那位魁梧男子,司徒雨云跟他吩咐道:“等下不管我做什么,全部都录下来,但记住,不能让我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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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男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机,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司徒雨云便拿着钳子夹了余番的几颗牙齿,余番疼得大喊大叫,晕了几次,又醒来了几次,而这段痛苦的过程,全部都被手机清晰的录下来,司徒雨云看了眼视频,貌似还很满意。
不久后,他把这段视频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