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落地,滴滴答答,整个鸿宴楼三层静悄悄的,除了这水滴的声音,竟然无一个杂声,所有人都被朱晨桓这首《把酒问月》给惊住了。
此诗初听就感觉气势盎然,写月写嫦娥的诗词不少,但如朱晨桓来写,却是少之又少。而且此时很耐细读,读过一遍心有所感,读过两遍心中骇然,至于三遍,则不敢完全说懂了。
更何况此时入情入境,朱晨桓《把酒问月》,就当真是把酒问月了!
“龚大才子,你认为本太子这诗如何?”
朱晨桓放下毛笔,笑眯眯的向龚清然说道,龚清然此时双眼都已经直了,他真的不敢相信此生会见到这样的诗句,更不敢相信这首诗是在自己眼前诞生的,而最不敢相信的是,这竟然是自己多番嘲讽不能修佛修仙的废物太子做出的。
一想起刚才自己的倨傲,龚清然便感觉像吃了屎一般,脸色难看的要命,他侧眼去瞧那人,却见张文然与小王爷朱论文竟然都低着头不看自己,顿时心中惊慌起来。
“太……太子殿下,你听我说,我刚才之所以那样做,全是——”龚清然不傻,相反他聪明得多,所以他才能成为第一才子而没有多少人反对,只是有的时候他就是太聪明了,也自认什么都能看的清,最后反而导致他被别人当枪使了。
只是朱晨桓却没有让他说完,只见他上前一步靠近龚清然,小声的说道:“龚大才子,信本太子一句话,现在你若多说一句,本太子可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鸿宴楼,而你若不说的话,下了这楼,骑上一匹快马,逃出城去,或许还能逃过皇上的追杀。”
龚清然闻言脸上顿时毫无血色,他双眼满是慌色,双腿都发抖起来,可朱晨桓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路是自己走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时,就代表他已经毫无活的希望了。
“命就一条,为什么不珍惜呢?”
朱晨桓摇头晃脑下了楼,连朱论文都没有再看一眼,经过今天一事,朱晨桓已经失去了玩的兴趣了,若是朱论文再不弄些新的手段,他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劝住朱义天了。
下了楼,朱晨桓忽然愣了一下,只见满大街的百姓自觉为他让出了一条路,路虽不大,却尽显百姓的爱戴与关心,这让他内心又是一动。
这个世上还是不缺道理的,你对谁好,谁知道!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第五界,大唐圣界,人族圣界。
朱晨桓作《把酒问月》之时,孔庙九百九十层地鼓先响四声,继而九百九十九层天锣轰鸣,声威震天,先在孔庙九百九十九个小世界中轰响,继而以孔庙为中心,传遍整个大唐圣界。
大唐王都长安。
天锣之声仿佛天威之声,瞬间响遍每一个生物的耳边,先是狗吠不止,而后便是全城震动。无数百姓走出家门,面向泰山跪拜,脸带激动,满面荣光。
皇城之中,四道强大身影自东南西北四城冲天而起,汇聚皇上上空。
“天锣十六年再响,是为何事?”一看不清面容之人沉声说道。
“孔庙未有消息传来,尚且不知,但老夫占卜一二,大概与十六年天锣同响是有关系的。”说话之人身着道袍,胡子花白,双眼隐有星辰,浑身带有浩然之气。
四人你言我语,却都无法做出最终猜测,而这时一道声响自皇宫内殿传出,威势惊人,带有九五之气。
“半月地鼓一响,天锣一鸣,乃人族之幸。孔庙已有消息,待明年过后,太子出大唐!”
声音堂皇,电光闪烁,四人闻言皆是躬身道是,而后威势尽消,四人彼此对视一眼,或淡然,或欣喜,或目有所思,或哈气连天,片刻后便尽数消失,重返岗位,巩固皇城。
孔庙,九百九十九层,文院。
一名身穿宽松袖袍,背负青光神剑的青年缓缓登上台阶,向文院走去,他长相俊秀,丹凤眼,鹰钩鼻,嘴角总是不经意间勾起,脸上放荡不羁的神色亦总是挥之不去。
进入文院,过得前厅,走进正堂,青年抱拳躬身道:“院首,李白领命拜见。”
院首是一名年过八旬的老者,须发皆白,但面如童颜,竟无一丝皱纹,他听名叫太白青年之音,转过头看着这名文院中的异类修行者,开口道:“太白,刚才天锣之声可曾听见?”
“回院首的话,李白耳朵未聋。”李太白开口道。
院首点了点头,脸上无悲无喜,道:“此天锣由一诗引起,此诗名为《把酒问月》,经老夫推衍,此诗与你最为契合,可成你开剑之诗。你离开大唐圣界,前往东胜神州,去学得此诗助你开剑。”
“真的!?”李太白双眼露出精光,整个人挺拔如剑,锐意惊天。
院首转过身,摆了摆手,道:“你曾言不作诗中仙,却拜入我文院中,也算缘分使然,而今机不可失,速速前往,学得开剑诗,便成酒中仙,去追寻你的剑意吧。但有一要求,保此人之命,待大唐太子接引后,方可离去。”
“切,又是无聊的保护。”
院首听到一声抱怨,转头却发现李白已经离去,他无奈的摇头苦笑,抬头看向混沌的苍穹,双眼仿佛能够透过时空阻隔,片刻后,院首收回视线,脸上的笑容减少一分,愁容却多了一分。
“留给人族的时间不多了啊……”院首叹息一声,身体逐渐扭曲,最终完全消失,只留下那道叹息,久久不能消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