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没有化妆品,华榕不紧不慢的等着人送了过来,又不紧不慢的对着镜子给自己化。
她本来就是爱美得臭美的性子,什么时候想化妆都不足为奇。
但候在一旁的江云深看着她专心致志的画眉,涂抹口红时,还是忍不住连连的皱眉,甚至几次想开口询问或者阻止。
但最终都没有出声,只是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换了平常她出院的时候想化个妆穿身漂亮的衣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不认为彼时的华榕会有这个心情。
他们刚刚才吵了一架。
他刚刚才又逼着她做了件她极不愿意的事情。
他看得出来她一点都不想回枫桥别墅,她极度的厌恶,憎恶,恨恶着他。
化给他看?不可能。
化给她自己看,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跟他斗?有可能。
江驰坐在病床上,背靠着很厚的靠垫,他脸上的伤也已经好了只留下极淡的疤,大约是百无聊赖,面前摆着本砖头厚的书,还戴了副无框的眼镜。
见到他们,先是诧异,随即很快又收敛了神色,盯着他们看了会儿后牵起了嘴角,“两位是过来……探望我的?”
江驰比华榕先醒来,对于他跟华榕一同鲜血淋漓的出现在路边还差点被大货车碾死的说法,是他跟华榕一起被绑了。
另一个受害人没醒,绑匪不知所踪,警方也只能姑且这么信着。
至于绑匪为什么能跑……江驰也很难有角度跟理由认为那是有人放水的结果。
华榕的红唇浅浅翘了起来,嗓音轻轻柔柔的,“对啊,毕竟是救命恩人,我当然得必须亲自来看看啦。”
江驰脸上很到位却客套的笑凝了片刻,他眼皮动了动,眸底的神色起了微微的变化。
江云深却是即刻就低下了头,视线落在女人的发顶上。
华榕微歪了头,笑意不减嗓音不变,“怎么这个表情,很意外吗?意外我知道,还是意外我会来看你?”
江驰没有直接接她的话,毕竟这话接了就很容易被套。
他抬头看向脸色淡漠不愉的江云深,四两拨千斤的也笑道,“我看江总的表情,更像是来兴师问罪,不像是来感谢我的。”
华榕蹙了下眉,“不用理他,好不容易既不用看他也不用听见他的声音,你还非要提起他。”
江驰,“……”
他似乎是觉得好笑,直接笑出了声,跟着从善如流的道,“好,不提。”
江云深并没有吭声,只是脸色显得愈发的淡漠了。
华榕手肘撑在轮椅上,托腮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道,“你好像伤得比我还重啊。”
“好像是的。”
华榕仍旧是那样的笑,闲聊般语气随意的道,“我挺好奇的,你跟着我跳下车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是救不了人还把自己搭上吗?”
江驰想了想,又笑了出来,“我要想到了,估计还真没那个魄力,你又不是我女人,而且捞不回来人还自己一块给碾了,那也太二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