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柳姐并不熟悉,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的,虽然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坏人,但因为她跟黄经理关系很好,那按照近墨者黑的理论,我觉得这女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想到这点后,我当时也没怎么犹豫,很果断的就跟黄经理回道:“经理,昨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违反咱们之间的约定偷偷跑掉,我认错,我也愿意接受处罚,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想离开这里。”
黄经理躺在病床上,微微皱眉,“我让你跟着柳姐也不行啊?”
我低着头,自嘲笑了笑,回道:“黄经理,如果你最终不让我离开这里,而又非得让我选择的话,那我宁愿跟着你也不会跟着她,因为我与她并不熟悉,可能没法相处。”
“苏青,你就不打算问问,跟着我到底干什么吗?还有工资待遇这些,难道你都不想知道吗?”原名叫柳淡月的女人似乎故意在诱惑我,她微笑着又说道,“事实上我跟你们黄经理不一样,我所做的都是正当生意,我也没有潜在的仇家,你不需要担心。”
我转头跟她挤出个笑容,轻声道:“柳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很抱歉,我觉得以我的本事,我除了给你当司机外,我也干不了别的什么,但恰恰我也不想给谁当司机,所以还希望你能理解,至于工资待遇什么的,就算再好,那也比不上让我离开这里。”
柳淡月轻轻点头,“按照你这意思,总之你就是要走,对吗?”
我依旧低着头,没开口说话,那显然就是默认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大家都保持了沉默,直到黄经理再次开口,他先是跟站在我身旁的柳淡月说道:“昨晚你陪了我一晚上,应该也累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柳淡月愣了下,她肯定知道黄经理是想单独跟我谈话,于是她便爽快的点了点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跟我打了个招呼,还说等过几天,再来请我吃饭。
虽然我得承认这柳淡月是个大美女,如果真有机会跟着她做事的话,其实也不吃亏,但是我知道,这种女人可能比黄经理还要更危险,就如那种看起来不会咬人的毒蛇,一旦咬了你,可能你就连命都没有了,所以我心底里是希望最好是不要再跟她见面了。
一直在看着她走出病房把门关上后,黄经理故意咳嗽了两声,似乎想要坐起来,我立即走到他身边,扶着他靠在床头上,之后我也搬了张椅子过来,就坐在他身旁。
黄经理跟我苦笑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没什么太大的野心,那时候考上了公务员,后来又认识了我妻子,我当时觉得这人生大概也就圆满了,但后来才发现这狗娘养的生活太他妈的操蛋了,没钱结婚,也没钱养孩子,后来逼不得已辞掉工作,开始了自己的创业,我以为只要自己有那个信念,只要自己努力了,就能得到回报,但我还是想的太单纯,那两年里,我自认为没怎么走弯路,可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再后来认识一位老板,在他的帮助下,我开始走的顺风顺水,当然也免不了要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我也不在乎了,当生活把你操的踹不过气的时候,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接受,然后继续过着平庸的生活,一辈子可能也碌碌无为,要么你就想办法再操回去,我当时就选择了后者,即使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付出了太多,可我也并不后悔我当初的选择,因为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赌赢或赌输,你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黄经理是带着感慨说出这番话的,我想他应该对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感到自豪,所以他可以毫无保留的跟我说出来,只是在我看来,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也不羡慕。
不过很快,他又跟我说道:“真要说后悔的话,那就是我太亏欠我妻子了,她嫁给我本身就没过几天好日子,而等我真正赚到钱出人头地的时候,她却再也享受不到了。”
我下意识抬头盯着他看了会,只觉得有些意外。
黄经理轻轻叹气,又跟我说道:“这些陈年往事本不应该跟你说的,但想到自己昨天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我这心里多少有些感慨,也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太啰嗦了。”
我连忙回道:“黄经理多虑了,我当然不会嫌弃。”
他转头跟我挤出个笑容,接着又跟我说道:“我这也就是年纪大了,身体反应没年轻的时候那么灵活了,否则就昨天那王八蛋,就是再来两个,我也能把他给放倒,当然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把我送到医院,又及时给我输血的话,我也许就活不过来了。”
我尴尬笑了笑,说道:“其实换成别人的话,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黄经理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也格外认真的盯着我,轻声说道:“我不管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在乎你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执意把你找回来,就是想要跟你说声感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也许有点矫情,但请你想着,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我点了点头,“能理解,我也接受你的感谢。”
黄经理又叹了叹气,“仅仅只是嘴上说两句感谢,这当然还不够,可我也不想很俗气的给你一笔钱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我刚刚才会说让你跟着柳姐做事,赚钱是其次,最主要是你跟在她身边能学到很多你学不到的知识,她甚至还能给你一个大大的前程,让你出人头地,所以我特别希望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我微微皱眉,轻声说道:“既然黄经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吧,首先我得说明下,我只是个俗人而已,如果黄经理真要报答我的话,那你还真不如给我一笔钱,至于什么跟着谁能学到什么东西,能有什么前程,在我看来这些都是虚头巴脑的东西,没有钱来得实在,也许黄经理会说我目光短浅,没错,我确实目光短浅,因为站在我现在的立场上,我的本事,我的能力,都不会迫使我去做什么长远的打算。”
黄经理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你真的认为钱对你来讲更重要?”
我笑回道:“当然,我家里本来就穷,我贪钱喜欢钱,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当然我也没说一定要你给我多少钱,哪怕是你一分钱不给,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当初救你可不是为了钱,也没想过你会给我钱,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你能让我离开这里。”
黄经理犹豫了会,最后跟我说道:“行,没问题,如果你真想走的话,我当然可以成全你,到时候我还会一次性再给你二十万现金,就当做是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但只要你拿了这笔钱,那就意味着我不再欠你什么,不过在让你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再留下来几天时间,这几天里你就跟着柳姐,说不定几天之后你就会想要留下来了,如果你最后还是想走的话,刚好那个时候我应该也可以出院了,到时我会亲自送你离开这里,如何?”
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比较合理的交易,于是我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一点头,却把自己逼上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