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她捂着自己扑通乱跳的心,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眼光。
为什么会这样?
许为抓过她的手腕,拍过她的肩,还摸过她的脑袋,但是她从没有过刚才那种理智被冲毁,心跳过速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耳朵,果然在发烫
那一下轻微的触碰,一定带有别样的含义,又或者,是她赋予了它别样的含义?
她简直疯了!
旁边病房里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有病人从这一间串到那一间,扯着嗓子跟病友唠嗑,叽里呱啦说着家乡话,半个走廊都能听见,这时一个腹部做了手术中年女人由女儿搀扶着,迎面走来……
陈欣因心绪不宁没注意到来人,险些撞上,忙定住脚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赶紧找了个安静无人的楼梯口待着。
在楼梯上默默坐了十来分钟,心绪终于平定,她这才起身往704病房走,想着让许为吃了剩下半碗粥。
到了门口,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见宋含章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正跟许为说话。
她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用一镶钻的白色发箍箍着,身穿及膝的白色蓬蓬裙,裙子很有质感,裙摆上绣花繁复精致,袖口、腰间和下摆处以蕾丝镶边,脚上也穿同色中跟凉鞋,显得她的腿修长白皙,她端正自然地坐在那里,如百合花般静美。m。
许为因为牙疼几乎没怎么开口,一直是宋含章在问他病情,接着她起身,从桌上自己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串提子,许为摇摇头,陈欣料想她是在问他想不想吃水果。
她看了眼那精致的果篮,然后转身,往另一边的走廊上去……
那走廊尽头是个浴室,水声阵阵,还有人在里面打热水,唠嗑,陈欣充耳不闻,全然沉浸的自己的世界里,她走到窗户口,双手撑着脑袋看天,今天没有月亮,只有繁星点点,清凉的夜风拂面,将她因紧张激动而起的燥热彻底压下去了。
本以为宋含章会第二天过来探望,没想到这么晚了她特地来看许为,这份交情已不言而喻。
她感觉自己方才的激动、甜蜜和怀疑是个笑话,是她想得太多,许为不过趁着“睡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也许只是因为看她头发柔顺,不,连柔顺也算不上,与宋含章的秀发相比,她的头发只是一堆稻草。
吹了半小时的风,陈欣才回病房。
此时宋含章已经离开,刘丽芬吃完饭回来了,同时还买了些生活用品,放在旁边的空病床上。
刘丽芬见她过来,立即招呼她拆牙刷杯子的包装,并让她去打热水预备给许为擦身用。
许为忙说不必,“我起来洗澡没问题。”
“为为,你腿骨折了,除非有人搀着,不然你洗不了澡。”
许为尴尬地看了眼陈欣,陈欣低着眼,没与他有眼神交流,默默拿着脸盆出门打水去了。
当天晚上,陈欣和刘丽芬就睡在许为旁边的空病床上。
本还说轮流去睡,可两人累了一天,一个一沾床便都睡着了,一个坐在椅子上慢慢也瞌睡了过去,只剩许为,他身上疼得难受,布洛芬好像也不起作用了,只能睁着眼睛等天亮。
……
第二天上午九点,宋丽过来了。
她今天穿的还是昨天那件浅蓝色碎花裙子,没化妆,头发随意扎着,加上昨晚上没睡好,眼皮子耷拉,脸色憔悴,很没精神。
昨晚她在警察局外跟家长吵架吵到1点多,后来给刘丽芬打电话,没打通,料想她们已经睡了,于是就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
今早一起床她就来了,向许为和刘丽芬吐槽昨晚警局遇见的奇葩家长。
“怪不得教出来的孩子有暴力倾向当流氓诶,那家的妈妈简直是个泼妇,一来就扇他儿子耳光,把人打得躲在角落里哭,连警察都拉不住,我上去拦她还说我有毛病,不会教儿子,说为为你要是个好的,怎么会被她儿子打,还说我们活该,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我还讲点素质,我就拿高跟鞋去敲她的头了我……”
许为听得心里发笑,整个事件最大的流氓就是姓许的,是许耀,也是他。
“还有一个当妈的,真是可怜哦,听说她儿子抢劫还打伤了人,可能要坐牢,哭着给我跪下,说求求我不要让她儿子背案底,她家儿子再过一年就要高考了,哎呀,我能怎么办,他们打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按照宋丽的描述,十多个孩子的家长只有四个昨天被传召,到了警局,剩下的都在外地工作,过几天才能到家。
宋丽是个心软的人,昨天还信誓旦旦要把他们都告了,今天却又说算了吧,“都可怜,赔点钱得了,警察也教育了他们,以后应该不敢了,你说呢为为?”
“不行,要告!”许为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