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蹙眉往一旁靠了靠,并未言语,旋即将桃子包裹好,小心翼翼放入了袖中。
“哎,你怎么不理我啊?成亲是不是很束缚,每日都要被一个女人叽叽喳喳管着,什么都做不了?”少年又往温周身旁坐了坐,一张尚有些稚嫩的脸上全是好奇。
“黄毛小儿,不思进取,莫打听大人的事!”一粗哑男声从身后传来,旋即脚步声临近,少年就被拎了起来。
“哎,你放开我,我就是好奇问问罢了。”少年手脚踢腾着,但显然没有男人力气大。
“那么想知晓,回家让你爹娘帮你娶一个不就是了?干什么缠着人温兄不放?”
“我才不要!”少年闻言却撇了撇嘴,“我爹娘予我定了一个可泼辣的娃娃亲,那女子见了我不是打就是骂,我才不要娶呢。”
二人在一旁叽叽喳喳,争个没完,温周被吵的耳边嗡鸣,干脆起身走了。
“你瞧你,都给人烦走了。”男人放开少年揶揄。
少年扯着嗓子唤了温周一声,但前者却并不理会,依旧阔步走出了空地,才无趣的噘了噘嘴,“明明是你大呼小叫出现,坏了人兴致,关我什么事。”
……
身后二人又吵了起来,温周恍若没听到一般,径直往前走着。
“公子。”几间破败的小屋前还挂着京武卫牌匾,赵峰正等在那里,见着温周忙迎了上去。
“可都查清楚了?”温周脚步不停,主仆二人一同往前走着。
“查清楚了。”赵峰点点头,警惕的扫了四周一眼,并未直接禀报结果,扶着温周上了马车。
待主仆二人坐定,马车缓缓而行,旋即彻底没了踪影,而方才停马车的位置却倏然走出了一个人,那人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双拳紧握,带着几分沉思。
莫非是寻到了救余夫人的办法?
“李束,随我去趟府衙。”身后突然响起唤声,刘头收拾妥当,握着佩剑,上了马车。
李束立即收起神色,应了一声“是。”快步朝马车走去。
……
“公子,那妇人确实是那李九的邻居,虽证词是假的,可那日控诉李九的话却并非虚言。”马车上,赵峰才禀报查到的结果。
“未免被骗,属下还命人扮作农户,向李九街坊四邻都打听了一番,那些人提及李九,无一不摇头叹气,没一个不骂他的。”
温周闻言蹙了蹙眉,“骂他什么?”
“忘恩负义,混账寡情,总之什么难听话都有。”赵峰微蹙着眉,提及李九那些破事,亦十分气愤。
“据那些邻居所言,李九平日里对他的妻子十分不好,经常打骂,附近邻居几乎每日都能听见他妻子的求饶哭声,且他还嗜赌成性,在外面欠了不少银子,都是她妻子靠着卖些绣活才勉强糊口。”
听了这话,温周眯了眯眼,面色冷凝,“一个如此卑劣,宵小之辈,会为了帮孕妻讨回公道,而拼上性命吗?”依李九如此品行,孕妻死后,寻上余府要上一大笔银子私了,才符合理论。
“属下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赵峰皱着眉点了点头,旋即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件要事,属下还打听到,余府所收的那片田地并非是李九祖传,而是他妻子的嫁妆!”
温周闻言倏然抬起头,问,“可派人证实过?”
“派了人去,确实属实,李九妻子家算当地富户,只是后来没落了,才嫁了李九为妻,且婚后不久,李九就露了本性,上门讨债的数不胜数,他妻子嫁妆几乎都填了进去,就剩了那片田地。”
“听闻李九还因那块地,数次殴打他妻子,想要卖掉帮他还债,只是他妻子抵死不肯,这才保留了下来。”
所以要买的人确实很多,只是不答应卖的不是李九,而是他妻子,公堂那日,他全是撒谎。
“目前来看,那李九颇为可疑,他妻子或有可能就是被他所害,以得到那块田地。”赵峰颦眉推测着,“只是这些尚是我们的猜测,并不足以推翻案子重审。”
温周垂眸思索着什么,一时并未接话,半晌过去,他才突然开口,“你可打听了那李九平日对他女儿是什么态度?”
赵峰蹙眉想了一会儿,才道,“对他女儿…倒是不曾刻意打听过,不过从他那些邻居口中却是听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