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红着脸别过了头,“你可是心中有了眉目?”
“嗯,正如你所言,是我们先入为主让歹人有了可趁之机。”
“你先睡,我去去就回。”温周拍了拍宋薇小手,旋即起身离开。
身旁人不在,宋薇翻来覆去几番,最终起身翻起了温周惯常爱看的书籍。
“公子?”赵峰本都回了外院休息,刚闭上眼不久,却豁然察觉有人拢于暗处,睁开眼便见着了立于窗口的温周,唬了他一跳。
打出去的拳堪堪收回,赵峰长呼了一口气,“公子,您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手忙脚乱的起身穿衣,套上鞋袜就出了门。
“你可还记得,今日余修寻的那个伪人证?”温周拧眉带着几分思忖,问赵峰。
“公子是说那个中年妇人?”赵峰一边穿着外衣边答。
“对,她今日是不是称,李九素来与其妻子不和?”
赵峰努力回想了想堂上发生的事情,旋即点了点头,“那妇人是言,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李九常对其妻子动辄打骂来着。”
“且看那李九反应,应确有此事,只是这同案子有什么关系?”
夫妻感情不和,同余夫人草菅人命,并无直接关系啊!
“不对。”温周摇了摇头,率先转身朝书房走去,赵峰忙跟上。
恰这时,门房小厮匆匆来报,“公子,余公子来了,就候在大门口,要见您,奴才好言相劝让他等明日再来,可余公子就是不肯走,非要见您不可。”
小厮生怕扰了温周美梦受牵连,怯怯垂着头,将所有责任都推予了余修身上。
温周闻言眉头一蹙,如今都深夜了,别是出了什么事,“将人请进来,带去我的书房。”
小厮松了口气,立时应下,转身走了,离了兰亭院,口中却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深更半夜,扰人清梦!
……
书房中,温周端坐于书案后,手中执一狼毫笔,在宣纸上圈圈画画着什么。
“余公子。”书房外响起赵峰见礼声,旋即门被推开。
“温周。”余修走进书房,看着书案后的温周,莫名有些哽咽。
相交数十年,二人胜似兄弟!
温周抬头看他,不过一日不见,竟是比白日里憔悴颓废许多,“这时候过来,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温周放下狼毫笔,抬手示意余修坐下。
“确实有些事。”余修走过去坐下,满脸苦笑,“都被你这乌鸦嘴给猜中了,我父亲他…”
又是一声苦笑,余修长吸口气,缓缓吐出,“我母亲下牢狱之前,他便赶回来了,只是…在府中忙着与他那青梅竹马的姨娘所生的庶子摆酒庆祝。”
温周皱了皱眉,“庆祝什么?”发妻入狱,身为夫君却与姨娘庶子饮酒作乐,委实太过不同寻常。
余修一眼瞧出温周心思,摇了摇头,“他还不至丧心病狂至陷害我母亲,他们是在庆祝我那庶弟考入了青山学院,有状元之才!”
温周闻言挑了挑眉,“从未听闻你那庶弟有何才名,怎就节骨眼上入了青山学院?”委实太过巧合了些,余修被余父舍弃,他脱颖而出。
余修摇头,“我不知,又或是以往,我只耽于享乐,没有在意过这些。”如今倏然发觉,却为时已晚。
可若那些庶弟们才华谋略确实胜过他,这余府,他不要也罢,可却不该是这等结果。
“你身为嫡长子,连下头庶子秉性都不清楚,能活至今日,才被余家舍弃,都是你母亲在苦苦支撑!”
温周幽叹了口气,这些年,余修被余夫人保护的太好了,可惯子如杀子,一旦没了余夫人,余修就如没了主心骨的兵士,轻而易举就可剿灭。
余修垂下头没有言语,如今他也都懂了,可惜,换不回母亲平安无事,他不由撇嘴有些埋怨,“你既早就知晓,为何不提醒我?”
若温周早早同他讲这些…
算了,余修肩膀一垮,垂头丧气,“以前便是你告诉我,我也是不会信的,还会觉得你杞人忧天,毕竟平时,我父母亲看起来,是对再恩爱不过的夫妻。”
良言千句,不如有事一桩!
温周瞥他一眼,随即身子后仰靠在了椅子上,“你我相交数十年,我府中事你皆知晓,更清楚我是如何保住性命,如履薄冰走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