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缠绕,热气上脸,萝涩从瞌睡中惊醒,脑子里一片空白。
微凉的额头上,是他若有若无的触碰,激起后脊细密的战栗,她紧紧攥住了他襟口处的衣料。
咬着下唇,萝涩醉意迷糊,听他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像喉咙被烟烫过一般沙哑,却饱含压抑的情绪。
“你嫁人生子,我尚了公主,这些我统统不管,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可还有我的位置?”
萝涩心中诧异,埋在他怀里的脸,满是复杂之色。
一层窗户纸,他决绝的掀开,或许在酒意阑珊下,在这方拥挤的土炕上,他才能抛去隐忍,只问风月情之一字。
总归……他还是认出了她。
萝涩的沉默,让他眼底漫上悲凉。
无论是三年前的避而不见,视同陌路,还是她现在为寻夫孤身闯军营,无视十八禁令五十五斩,置生死与度外。
他已成为她生命中的故人,故之一字,最为悲苦,“故”代表曾经拥有,“故”代表如今消亡。
满腹的落寞,像坚硬的黄豆撒落一地,掷地有声,又重重砸进他的心里。
他松开了怀抱,每离开一寸,心就裂开了一道伤口——
萝涩感受到了他的绝望,可她已经分不清,该如何爱面前这一个人?有时候爱情不能善始善终,不过是因为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若爱自私,只图两个人的天长地久,那么,她又有何惧,又有何畏?
喉咙里哽咽着万般情话,可终是吞吐不出,眼泪忍不住,划过面庞而下,落在了梁叔夜的手背上。
微凉又滚烫。
她一丝感情的泄露,让他像溺水的人,扶上了最后的浮木!
下一刻,他便抬手扣上了她的腰肢,往怀中一带,低头将唇贴上了她的,混着血腥之气,攻城掠地。
唔……
即便是悬崖歧路上的花,也有不怕死的,明知道积毁销骨,也要慷慨赴死!
萝涩的世界一片苍莽,只有唇上鼻尖滚烫的气息,暂时寄托了她全部的灵魂。
梁叔夜莽撞地磕上了她的唇,撞到了牙齿,蹭破了皮,一主动,便是血腥弥漫的开场。
他和她之间,本来就没有疏星朗月,花鸟清风的惬怀悠适,或许滔天张扬的血腥之气,更适合他们的情愫羁绊。
和着血的亲吻,并不餍足彼此凉薄的唇瓣,梁叔夜火热的进犯,她生涩的回应,纠缠吞吐,舌尖摩擦。
她的回应,让他的呼吸骤然紊乱——
她嘴上可以不认,可她的反应,骗不了人!
梁叔夜翻身一撑,已将人牢牢固在了身下。
三年来,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从前军营里是有红帐军妓的,也有下属为了讨好,搜罗了许多西域肤白火辣的女人给他,他都拒了。
甚至于,京城里皇帝珍爱的小公主,他名义上是驸马,可连拜堂婚礼都没去,叫公主就这么守了三年的活寡。
唇瓣两分,额头却仍然抵着,梁叔夜吻着她嘴角边四溢的津液,呼吸交缠下,是彼此起伏急促的气息。
心口处泛起一阵痛,往日失心失魂的痛楚,似乎有重演的苗头。
本该停下的梁叔夜,却像一头不知餍足的凶兽,喉头如狼般呜咽了一声,再度啃上了萝涩的唇。
这次,不容拒绝,像是要一口将她吞进腹中一般。
萝涩觉得腰际束封一松,胸口的衣襟大敞,白色的亵衣难掩,她这才从孽海中回神,哑着嗓子唤梁叔夜的名字。
“梁、梁叔夜!”
他没有回答,只是火热的唇,已吻上了她的耳后,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萝涩此刻已彻底酒醒,她用力往下唇上一咬,混着血,主动迎上了梁叔夜的唇——
勾缠着舌儿,将血刮在他的颚壁上,感觉他的动作有了犹豫,萝涩立刻卯足了劲儿,把人往外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