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被救了回来,赵大宝千金一诺,当天就把萝涩和梁叔夜请回了寨子,并许下承诺,日后与平谷村秋毫无犯,再不会下山抢粮了。
双坨寨,议事大堂
百兽雕刻大案,一张虎皮铺在罗汉床上,两侧是三角木架支起的火盆。
此刻正烈烈的烧着火,火星四溅,劈啪作响。
“兄弟们听好咯,我赵大宝一向说话算话,以后这位小兄弟就是我们的大当家了,我是二当家,有根是三当家,依次递减,听明白了么!”
赵大宝站在火盆边,火光印着他的脸,丑是丑了一点,但十分正紧敦肃。
“大哥,那原来的十当家怎么办?”
“跟新的并列!”
落地砸坑,就这么定了,众人无不歌颂赵大宝处世严明,公平公正,言而有信,一时威望无二,崇拜指数直线飙升。
至于萝涩就跟吉祥物一般,被山寨众人众星拱月,请到了虎皮座位上。
“咳”她清了清嗓子,场下安静了下来:
“众位弟兄听我一言,我有三问,不知何人能答?”
“您尽管问,关于山寨巨细,我烂熟于胸”
有根拖着木腿儿,上前一步答话。
他从鬼门关回之后,见到萝涩很是惊讶,私下通气知晓其来意之后,他选择配合。
“好,我且问你,山寨共有多少人,多少粮,可食几日?”
“山寨共有三百二十一人,加上大当家和压寨夫人,一共三百二十三人;共有粮三十石,勉强只够维持五日”
此话一出,不少人面露窘迫之色,本就捉襟见肘,只靠月底从平谷村捞上一票来,岂料粮没截来,倒多添了两双筷子,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问,你们皆是九州子民,为何不从军杀敌,反而落草为寇,劫掳乡邻?”
“我等也曾投军……只”
有根忆起当年,眸色一暗。
“只是苟且性命,临阵脱逃,杀敌不成是死;回营按军律当斩,也是个死,不如结伴落草为寇,当了逃兵?”
众人无不面色羞红,恼怒不堪,只是萝涩说的不假,唯有紧握拳头,把羞恨往肚子里咽下。
“第三问”她顿了一顿,扫过下面士气低迷,萎靡不振的众人,笑了笑:
“我有一计,可保你们不必再靠强掳乡里粮食为生计,还能一洗逃兵的耻辱,重新当回铁骨铮铮的男人,你们可愿意听我号令?”
众人心血腾起,一股雪耻之心在胸腔中来回激荡!
苟且偷生固然一时安稳痛快,可逃兵两字如刺在脸上的烙刻,丑陋羞残,没有哪个男人不想洗清这一耻辱,重新当回一个受人崇敬、保家卫国的子弟兵。
“我等愿意!”
声如洪钟,气势如滔滔洪水一浪推进,一浪翻卷,将士气推至顶峰。
“明日午时崖边空地集合,除伤残拐瘸和我家娘子外,剩下的一概到场训练,不可迟误,违者依军法从事”
萝涩淡淡一笑,眸光熠熠,她抬起手潇洒地打了个痱子,豪迈道:
“散会,开饭!”
*
山崖清风拂面,白云缭绕。
双驼峰的两座嵯峨奇峰,绝壁夹峙,过了一线峭壁就是军营的山谷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