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闻言皱起眉头:“我为难他?谁说的?”
赵真没说是路鸣,含糊道:“就有人这么说的。”
陈昭听她这话也知道是路鸣说的,原本他觉得路鸣比沈桀还好那么几分,却不想也喜欢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委实让人瞧不上。
他轻描淡写道:“我是不会为难他的,没必要。”
赵真闻言端倪他片刻,刚要开口,陈昭继续道:“我若是看他不顺眼,直接就斩草除根了,如何还会让他有机会到你面前说三道四?为帝那么多年,我早就没了当初的心慈手软。”
呛……这话赵真还是信的,可能是路鸣那孩子心思敏感,误会了陈昭的冷淡是为难吧?毕竟陈昭对人都是冷着脸凶巴巴的。
“路鸣那孩子心思纯净,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他怎么都是我故人的儿子,我对他多照顾些,没别的意思,过几日就让他从我院中搬出去。”
这话陈昭不爱听了:“依你之言,我心思肮脏?”
赵真冲他眨了下眼睛:“对啊,我们豺狼配虎豹嘛!”
陈昭被她的俏皮样逗笑了:“行了,他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只要他不犯我,我是不会和他计较的。”
赵真点点头表示相信他,赶他道:“我现下病着,你还是别和我相处太久,回去休息吧。”
陈昭不悦道:“替你故人之子说完话,就赶我走了?”
赵真伸手扯了扯他的腰带,调戏道:“你不走便脱衣服伺候我如何?你这么个大美人在我身边,我可不能心平气和的躺着。”
陈昭对她这无赖嘴脸也是无奈了,拍开她的手,起身嘱咐道:“行了,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别瞎闹腾。”
赵真冲他摆摆手:“啰嗦,走吧。”
陈昭理了理裙子,向门外走去,还有几步便要出去了,他突地又折返回来,弯腰在赵真额头亲了一下,那双黝黑的眸子动情地看着她:“等你好了我便好好伺候你,一定好好养病知道吗?”
赵真瞧着他这模样,莫名脸一热,在他腰腹上掐了一下:“你好好养精蓄锐,等着我!”
两人相视而笑,陈昭这才真的离去。
*
沈桀出门之前过来看望赵真,赵真顺便把昨夜和陈昭说好的事情说了。
谁知沈桀听完反应很大,拍案而起,大声道:“长姐!你这是信不过吗?陈昭让你叫大理寺查案,你便允了?我和他相比便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赵真眉头皱了皱:“子澄,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查案本就该是大理寺的事情,朝中一品官员遇刺,本就该上报朝廷,让大理寺来查。”
沈桀听完仍是愤愤:“长姐,你怎这般信他,却不信我?刺客是要杀我,我还能不尽心吗?陈昭他现在并非权势全无,他背后还有丞相,一个区区大理寺,还不是拿捏在他手里?只要他不想查出什么,或是污蔑些什么,全凭他一张嘴!”
赵真继续耐着性子劝道:“子澄,你对他误会太深了,他对你没什么深仇大恨,看在我面子上也不会从中作梗,有机会你该和他好好谈谈才是。”
和他谈?岂不可笑?他们都心知肚明彼此的心思。
沈桀握紧双拳,神色一凌,决定破釜沉舟,与其他日被陈昭揭穿,不如先下手为强。
“长姐,你可知我为何那么多年不进京,不见你吗?”
赵真一怔,问道:“为何?”
沈桀重新坐下来,慢慢道:“你也知道我曾与他多次敌对,他便以为我对你有不轨之心,想取他而代之,我多番解释无效,他便给我颁布了一条密令,你在京中时,我不可踏入京城半步,若是不得以进京,不可见你一面,否则以谋逆之罪问斩。”说罢他声声真切道,“长姐,我以性命担保我对你并无不轨之心,而他却早已对我恨之入骨,不过是在你面前演戏罢了,寻着机会便会将我除之而后快!”他知道此生已是无望,他的心思将永远不会让她知道,因而才发这个毒誓。
赵真闻言好一会儿没回神,回过神后问道:“果真如此?”
沈桀重重点头:“果真,他当年下的手谕我还留着,不信我去拿给长姐你看!”
赵真摆摆手:“不必了……”说罢,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中有些混沌。
沈桀在旁边继续道:“长姐,他是不会让大理寺好好查案的,说不定最后还要污蔑我,污蔑是我自编自演的一场苦肉计,目的是要嫁祸他,从而博得你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