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能明显比之前胖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头上出现一圈地中海,跟陆明一比大了十岁不止,谁也看不出两人是同学,不过恰恰是这样的形象,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两眼精光闪烁,极有侵略性。
两个几年没见的老同学,相互观察对方得有半分钟,才狠狠的抱住对方,马能说:“我最嫉妒的是你的帅气,几年没见,你没成为我想象中的大胖子,我非常失望。”
陆明说:“我最羡慕的是你莫名其妙的自信,几年没见,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甚,我非常欣慰。”
“你俩有病吧,两个大男人弄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侯嘉芸挺着个大肚子笑骂道。
确实有点矫情,不过几年没见,有些激动,松开对方,陆明笑着反击道:“嫂子,你还是通过我认识马能的,结果你结了婚就把我这个兄弟忘了,也不说过珠市来看看我们这些打工的兄弟。”
侯嘉芸眼睛瞪得老大,气呼呼地说:“我俩个辞职回茅台镇发展,天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生我那大儿子的时候,月子都没坐够日子,哪还有时间去珠市?你有年假怎么不来看我们?”
陆明一阵无语,年假之所以叫年假,那就是过年才会请的假,就那几天,一般打工的人都会把年假用在过年放假再多请几天,好回去多陪陪父母,她又不是没出来打过工,哪有不晓得的道理?
算了,没必要跟孕妇争论这些,陆明马上岔开话题。
说说笑笑,斗斗嘴,几年没见的生疏感一下子就拉近,好像又回到之前打工的生活,侯嘉芸是典型的巴渝人性格,性格泼辣,刀子嘴,豆腐心肠,虽说嘴上不时地打击陆明这个单身狗,但却早已做好丰富的晚餐等着陆明到来。
从他们三岁多的儿子马强,根本就不关心突然冒出来的陆叔叔,手上拿着玩具,眼睛只顾盯着桌上的菜肴,似乎口水都要流下来,就能证明侯嘉芸的手艺,比以前在工厂打工的时候又有了进步。
侯嘉芸看见马强只顾着菜肴,没有叫人,顿时就不乐意了,扯着嗓子骂道:“陆叔叔过来也不知道叫人,就知道吃,你看你那熊样,以后想找老婆都难。”
老婆是什么东西?三岁多的马强哪会知道,也不关心,不过他还是挺怕老妈发飙的,敷衍了事地叫了声陆叔叔,强装一副乖宝宝样,只是眼睛不时的瞟向餐桌上的鸡腿,彻底暴露了他的心声。
马强胖嘟嘟的,确实可爱,让陆明羡慕不已,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马强的关注,是因为来的时候太匆忙,根本没准备礼物不说,还因为他耽误了吃饭的时间,在马强的心里早已归拢到大坏人的行列了,态度自然不积极。
小孩子的反应是最真实的,所以提起酒杯的陆明先是感谢大厨侯嘉芸一番,再装作跟大人对话那样,跟喝饮料的马强碰了一杯,让马强来了兴趣,陆叔叔也叫得亲热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就剩下陆明和马能两人,马强被侯嘉芸提溜去洗澡,准备休息了,这时陆明才把自己地来意表明。
三十年茅台镇出产头道老酒?
还一百公斤?
闻言马能声音顿时提高许多,接着又问道:“你确定?”
听他意思就知道不容易买到,不过陆明早有心理准备,解释道:“这是帮那个支援我特供商品的朋友买的,事情要办妥当,不然就抓瞎了,所以我过来找你这个办酒厂的专家帮忙掌掌眼,别买到假货交不了差……钱方面不是问题。”
特供商品的事情马能知道,也晓得凭借这些商品,陆明才得以翻身,知道其重要性,所以他才会特意强调。
即使知道其重要,但马能依然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你要得是头道酒,茅台酒之所以全世界闻名,得益于它独特的酱香口味,这里就涉及到茅台酒独特的酱香工艺,比较复杂,简单来说,酿造期间需要经过九次蒸煮,八次发酵,七次取酒;第一次取出来的酒,也就是你所说的头道酒,带有酸味道,第二道带有轻微的酸味跟生粮食的味道,第三、四、五道才有点酱香味,第六道就会有些苦味,最后一道,也就是第七到,带有枯糊味,经过七次取出来的酒没人直接饮用,味道非常差,还不能称之为酱香型酒。”
他指了指桌上的茅台酒,继续说到:“出厂的茅台酒要经过调酒师利用七次取出来的酒,按照一定的比例勾兑,中间不允许添加任何香精和色素,甚至连水都不能加;经过勾兑出来的茅台酒才适宜饮用,不伤肝,能缓解糖尿病、感冒等疾病,所以说市面上正宗的三十年茅台陈酿,都是经过勾兑储藏起来的,至于你所说的带酸味的头道酒,很少有人拿来专门储藏。”
马能说得头头是道,可陆明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总结出来就是,只有成品才用储藏的价值,而半成品没有储藏价值,很少有人储藏,咦!很少那就是还有哇,陆明顿时有了希望,赶紧说出自己的疑问。
马能笑着说:“看来你还挺清醒的,没有喝醉,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确实是不知道谁手上用三十年的头道酒,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去特意打听过这种理论上不会有,也没有多大用处的头道酒,只是茅台镇这个不大的地方,正规、有品牌、有一定规模的酒厂36家,其余像我这种小作坊不计其数,谁知道有没有哪个煞笔用头道酒来储藏呢?所以我不敢说死而已,既然你非要找这种酒,那明天我找酒厂里的调酒师问问,他是老师傅了,对这些比我知道得多。”
但愿有这种他口中的煞笔吧!陆明也是深感无奈,系统给的任务难度不是一般大。
事情聊完,看陆明还挺清醒的,马能又开了一瓶茅台酒,非要接着喝,陆明心里有事,再加上久别重逢,没有拒绝,一下子就喝大了,被扶着到客房睡去。
冲了个凉,马能躺在床上,看老婆没有睡,随口就说道:“不是我说你,马强还小,不肯一个人睡就让他过来一起,床又不是不够大,还有,有点耐烦心,别老是训他……”
闻言侯嘉芸顿时就不乐意了,根本就听不下去,直接打断,大声骂道:“小孩你什么时候带过?没带过就没有发言权,喝了点猫尿就想教训人,显得你能耐,真有本事把银行的贷款还上,别让我成天过得胆战心惊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宝宝呢。”
又来了,又来了!马能强忍着心里的愤怒,闭着眼睛装睡,谁成想侯嘉芸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并不打算像以前那样就此结束谈话,推了马能一把,说:“哎,听说陆明在珠市发财了,这次是不是过来求你办事?我可丑话说到前头,帮忙可以,但你可别傻傻的讲义气倒贴钱白帮忙,至少从他那里弄点钱来把工人的工资先发了……”
马能顿时就坐了起来,咬着牙,压着声说:“侯嘉芸,陆明是我兄弟,怎么帮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当初如果不是你非要接那个工程,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嫌我连累你了那就离婚,放心,我马某人坦坦荡荡,家里值钱的你拿走,所以的债务我来背。”
离婚?
侯嘉芸顿扯开嗓子骂起来,边骂还边抹眼泪,一个泼妇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完全不顾肚子里还有孩子。
马能被吵得烦躁,换上衣服,出了卧室,看到陆明睡觉的房门紧闭,犹豫一下后,直接出了房门,没想到刚点上烟,就看见院子里黑暗处隐约有个人影,仔细一看了下,认了出来,叹了一口气,问道:“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