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明老家农村,有过年不抓赌的说法,所以平常躲躲藏藏的赌场,也就堂而皇之地开在村民自己的家中。
而来玩的都是附近的村民,平时扣扣搜搜的他们,上了牌桌也大方起来,麻将最少打二十的,牌九、三公、金花输赢也是成千上万。
之所以打这么大,不为别的,就为了挣一口气,打太小,生怕别人笑话,笑话他们这一年没赚到钱。
这就是农村真实存在的一个怪现象,陋习!
前文说过,九十年代初出去打工的村民,算是第一批打工者,而陆明他们算是第二批,比他再小七八岁的算第三批。
但这第三批,大多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而选择打工,他们出去打工,更多的是为了开拓眼界,选择的工作也千奇百怪,不只有进工厂一条路。
他们没有太多的生活负担,更多的是为自己而活,有的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留在城市。
有的看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迷失了自己,为了挣钱,没有像陆明他们那样踏踏实实选择辛勤工作,而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甚至走向犯罪的道路。
王万钊这个名字,也许只有他父母叫得更多一点,村里其他人,更多的叫他“二扒”,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已经二进宫了,全都是因为偷东西被逮进去的,两次加起来,在里面待了一年多的时间。
知道他有这小偷习惯的王万均才故意问想不想挣钱?
这就是句废话,现在这社会,有钱走遍天下,到哪里都是爷,没钱寸步难行,哪里都去不了,对此,小小年纪的王万钊是深有体会。
这句废话如果是王万钊身边几个死党问起来,他连头都不会抬一下,但是村长的儿子王万均问起,那情况则不一样,他赶紧回道:“均哥,肯定想挣钱了,现在输得兜比脸还干净,连烟钱都没有了。”
“均哥是不是有赚钱的好路子?放心,老弟知道规矩,该均哥的那一份,老弟一定少不了的。”
说实话,王万均挺不想跟他种人说话的,虽然是自己家不出五服的堂弟,但跟他说话,总感觉掉身份。
不过为了出自己的一口恶气,引祸水东流,他装作很热情的模样,把王万钊拉到房子的后面,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发给对方一支烟,说道:“二扒,知道咱们村谁家最有钱吗?”
“那肯定是均哥你家了,村里挖沙船、淘金船都有你家的股份,你还是我们村里最早有私家车的人。”王万钊美美吸了一口烟,有些羡慕地说道,心里却想着这同人不同命,投胎就是个技术活。
闻言,王万均有些失神,想起自己放着鞭炮,把新提的那台长城SUV开回村里的时候,那场面,真是万人空巷,锣鼓喧天……
呃,好像被他拉跑题了,王万均回过神来,有些郁闷地说道:“那是以前,玛德,现在村首富被陆明他家抢去了,光那别墅就花了二百多万,你想他身上得有多少钱?”
王万钊抽烟地手一顿,想了一下说:“他妈不是说都是贷款建的房子嘛,为了还款,两兄弟连房子入伙都没时间回来,表面看着风光,其实累得跟狗似的。”
“我去,你脑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他妈说什么你也信呀?”
“陆明没钱敢花两百万建房?”
“没看他前几个月回来的时候还是开的子弹头,这次回来又换了凯迪拉克吗?虽然我不知道这台车多少钱,但一看就知道比那台商务车贵。”
“他两兄弟回来,肯定带了不少钱,你等他们家去走亲戚的时候,随便进去摸点,这钱不就赚回来了么?”
王万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人的智商也太差了吧,一点都不机灵,还敢做小偷,难怪被抓。
他似乎忘记自己今天也被老爸骂没脑子了。
本以为他会给自己介绍一些赚钱的门路,没想到还是老本行,王万钊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一想到他说的话有道理,脸上又有些纠结。
半天后,王万钊才开口说道:“均哥,我们这行有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熟悉的人家不偷,不然以后我在村里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