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微一挑眉,圭承志疑惑道。
“谁是无辜?”
“幼鸟无辜。”
古千衣毫不迟疑的洪声回应道。
他的目光当中,嗔怒之火依然在熊熊燃烧着。
明王在愤怒。
“前三年,老鹳所生三胎,都被大蛇所食,无辜至极。”
“而第四年,老鹳生下两鸟,用其为诱饵,禽侠与大蛇相搏斗,一雏鸟活而一雏鸟死,死掉的雏鸟岂不无辜?”
“它生下来,便被亲身父母作为诱饵,岂不是无辜至极!”
古千衣高声呵斥道,似乎是在斥责圭承志一般。
圭承志拧眉道。
“那你是认为老鹳错了?”
但是,在圭承志面前,古千衣却又摇了摇头道。
“非也!”
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决然之色。
“老鹳以幼子为诱饵,难道是因为它不爱子吗?”
“三年之间,每生一胎便为大蛇所食,其悲切之情,自然可以知晓。
“第三年飞去,寻来禽侠,不惜以自己的幼子做诱饵,为什么……”
说着,古千衣长长一叹。
“都是为了报自己之前那些死去的孩子的仇啊。”
眼神当中,明王嗔怒如故。
“若是就此离去,自然不会再有幼子死伤,但是,前三年间那些被大蛇所吞噬的幼子又该如何?”
“它们于九泉之下,岂不会怨愤自己的父母?”
“以幼子为诱饵,不是不爱幼子,而是因为爱子过甚……其悲切之情如此啊。”
说着,古千衣摇了摇头,似乎感叹,然后继续说道。
“禽侠亦是如此,它岂不知道自己与大蛇之间两强相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势必有所损伤。”
“然而,它也依然不吝以雷霆果决之姿态,博而杀之,于它,义也!”
一字一句的说着,古千衣瞳孔当中的嗔怒火焰更甚。
“路有不平有人铲,事有不平有人管。”
“义之一字,并非是因为仁慈与怜悯,而是因为其看见世道不平,胸前一口郁郁之气难消,心中嗔怒难忍,行雷霆霹雳之手段,纵然有所伤及无辜,也愿不惜一切!”
说罢,古千衣便抬起头,昂首直视自己面前的圭承志,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我相识二十年,居然还不曾真正明白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