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麦酒的酒味是越来越淡了。”
随手将酒壶丢在一边,在他身旁,一名士兵赶忙捡起。
“有的喝就不错了,你没看到那些贵族们的早餐里,都已经很少看到面包了吗?就连王子殿下,现在也是省着吃喝的。”
士兵对着魏似道随口道,然后高高举起酒壶,试着再倒出些许酒出来。
良久,滴滴麦酒从酒壶当中流淌出,滋润着他的喉咙,即使如此,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不行的表情。
直到一滴都没有的时候,他才叹息着,把酒壶放在一边,然后看着坐在他身旁的魏似道,开口道。
“我还真是羡慕你,我别说酒了,就连水都要省着点喝,你却还可以从军需官那里要酒,你说,你个铁匠怎么就被分配到这军营里来了,你不该是在锻造营里的吗?”
魏似道瞪了他一眼。
“我自己乐意,不可以吗?”
士兵也不生气。
“得得得,我先睡一会儿,城头下那些纳克逊人军队,你就帮我多盯一会儿。”
说着,他便径直躺在城头上,睡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是鼾声如雷。
魏似道默默地看着他,随即脱下来自己身上包裹的那一件袍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披在他的身上。
站起身,他看着城下几乎无边无际的纳克逊人,高声谩骂道。
“龟儿子的!快到你爸爸这来!”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城下无数蛮族战士的回应。
“乌拉呀萨卡西科密多加(愚蠢的吉尔珊迪亚猪猡),虎刺个宏迷踪底漆萨博口了丛给发!(等下我要把你的脑袋剁下来当酒杯!)”
双方各自用对方听不懂的蛮族语和洛博语对骂着。
魏似道丝毫没有在意城下的蛮族的数量之多,而是继续不断开口谩骂。
通晓一些蛮族语的魏似道,还不时穿插几句蛮族语来骂那些蛮族战士,任凭那些蛮族战士气的跳脚,也是无可奈何。
无他,接近四十米高的城墙,那是一个完全可以让人仰断脖子的高度,也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攻城器械能够摸得来的高度。
长梯远远无法达到这么高,而因为其城内城的瓮城结构,唯一勉强能够得到的攻城车进不来,即使在之前的“神迹”当中,地裂也没能将这面足足有三十多米厚的城墙击垮。
人不可能凭空飞上城墙,所以,眼下这些蛮族战士只能是无可奈何的看着,而无法做出任何回击。
可以说,这也是这座城塞的伟大体现。
在设计之初,这座“龙萨之盾”,便已经考虑到了种种可能的情况,务使在各种情况下,都能让这座城塞,能够面对十倍、数十倍、乃至近百倍的大军围攻。
若非那次“神迹”,十几万纳克逊人想攻下这座拥有四层城墙的城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即使是有了那次“神迹”,对于这些纳克逊人而言,这也依然是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
所以,现在这些蛮族战士们只能说是不断地通过搬运泥土,尝试通过垒土的方式,制造出一块足够攻城用的土坡。
而城头上的守军虽然看着干着急,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可供使用的守城器械了。
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措不及防之下的守军没能来得及搬运那些守城器械,导致大量守城器械的丢失,与此同时的,还有各类食物、日常用具的缺失。
为了凑成足够的箭矢,杰米王子下令将宫殿拆解,以尽可能的制作成箭矢、滚木、落石一类的东西。
往日珍贵无比的宝石,此刻被粗鲁的当作普通石子使用,融化的黄金被用于浇灌、烤烫城下的守军,宝贵木材烧成木炭,宽大而舒适美丽的天鹅绒被褥,被毫不珍惜的撕扯开,分发给士卒们取暖……
为了生存,他们费尽了一切心思。
但依然只能艰难度日,等待着那注定不可能出现的援军。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铁匠的身份,此刻变得异常尊崇,因为只有他们此刻才能利用好那些材料。也只有那些此刻所剩不多的铁匠,才能带给这些守军以些许的希望,希望在不断地守城打击之下,那些蛮族战士会感到得不偿失、然后自行撤退。
“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