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松扬言,淡淡扫了一眼他们震惊的神情,在他们的注视下,像是没什么事一般,平静地推开房门走进去。
眼泪,却在此刻汹涌而出……
靠着门板,眼泪不断,深呼吸一下,再重重吐出,如此反复,走到梳洗盆掬了一把水,洗掉脸上的泪痕。
换下身上的衣裙,掀开被褥一角躺下去,闭上眼,努力让脑袋放空,可就是不受控制一般,脑海里浮现出不算曾经的回忆。
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着,有甜蜜、有苦涩。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在她看到那纸帛书时,苍窘有劲的字迹就如他的人一般,深沉睿智。
上面醒目的两个大字:休书!
却狠狠刺痛了她的心脏,一时之间竟忘了怎么呼吸,脑袋一下子放空,却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自若,没有失去理智般上前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
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呢?
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皇宫那个地方,本身与地狱一般的危险,明明知道前面是悬崖,还是毫不犹豫一步步往前踏,直到坠入悬崖,才后知后觉,原来这里很危险!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坠入深渊了,该怎么回去?
原本她不会如此多愁善感,也没有想象过有那么一天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变得多愁善感,步入这个温柔陷阱时,早就该料到会有今日。
都说帝皇无情,就算太上皇是个例外,可这并不代表那个男人,亦是如此。
已经陷入之后,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击,现实的残酷她甚至不想要面对,让她一直生活在幻想之中,不好吗?
为何要将她狠心地拉回残忍的现实当中?她不想要承认这是事实,只愿醒来时一切照旧,可、那又如何呢?
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不是吗?
在怎么催眠自己,也催眠不了心里的伤痕累累,即使麻木了,但曾经也有过尖锐的疼痛,无法呼吸的沉痛……
掀开眼帘,再闭上,晶莹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流出,源源不断,陷入柔软的绣花枕头中,晕开一层淡淡的水渍。
浅红的绣花枕头像是读懂她的心情一般,变得深沉,外面轰隆隆作响的雷声,在此刻,仿佛嘲笑着她愚蠢愚昧!
……
醒来时,天灰蒙蒙的一片,外头的树叶经过大雨的洗礼而发亮,新鲜的空气从窗口流进来,钻入鼻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换了一套自己去成衣店裁剪的衣裙,梳好了发髻,摸了摸肚子,似乎有点饿,拉开房门走出去。
狐狸他们已经不在了,外头漆黑黑的,点上烛火,无心的房门还亮着,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要吃狗粮饱了!这年头啊,单身狗不好过!
摇摇头,走到密室内转角的小厨房,简单地煮了面条,煎了两颗荷包蛋,点缀在面条上,再撒上一层葱花,看上去十分可口。
捧着面条走到石桌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送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味道不咸不淡的,才后知后觉,刚才只顾着切葱花,忘了放调料了。
扯了扯唇,拿来酱油洒了一下,搅拌一下,味道还勉强。
解决完饥饿后,把碗洗了,觉得没什么事情要做的,突然想起上次交待无心调查残害爹娘的凶手,还没有结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亲自去情报局看看。
说到底,她这个当家的还真是不称职,自从成立情报局后,都是全权交给无心管理,除了成立时去了一趟,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想了想,转身去拿了一个银灰色的面具,戴在脸上,这才踏出密室。
一路走到情报局,她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而她一无所知,那个人的动作一直很细微很细微,她走入转角时,看到她面具下的侧脸憔悴的模样,心里面最柔软的某一处沉痛了一下。
……
高恒有事到情报局一趟,办完事后,刚要离开,却见一个神似小染的人走来,高恒走上前去,摸了摸络腮胡,刚想开口,眼前的人却首先出声。
“高恒,正巧啊,带我去熟悉熟悉情报局。”摘下面具的一角,露出一半脸,她还真愁着没人带她熟悉情报局呢,这不,眼前就一个!
高恒愣了一下,憨厚地笑了笑点点头,走在跟前为她带路,走了一圈儿,差不多都熟悉了,泠梓染转过身来,抬头看着高恒。
“高恒,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看看。”
高恒点点头,“那好吧,反正你也熟悉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高恒转身离开了,泠梓染收回目光,转身走向负责收集资料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