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翎洗完了澡,披着浴袍从里面出来,陆锦年一跟她说起这事,夏翎也不禁眉头紧锁,觉得有点棘手了……
真要是为了这么点事而把赵家人往死里折腾,别说她跟赵老太还有着祖孙之名,单就是冲着自家亲爹的面子上,也不能这么干啊,但要是放任不管……她不介意以最大恶意揣测赵家人。
别看如今赵家老实下来了,那是她手上捏着赵家人的欠条,自家老爹又成天不出门蹲在家里玩电脑,他们逮不到人影!真要是跟顾茜茜混在一起,赵家人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德行,她都不敢想象顾茜茜会利用这些姓赵的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我更加担心的是,顾茜茜会不会留点药包之类的在赵家?”陆锦年敲了敲桌子,迟疑的道,“顾茜茜是顾老的孙女,顾老又是杏林国手,那个女人打小就跟她祖父身边学配药,随随便便配出点药粉来,留给赵家那群人,让他们在村附近水源或是时常接触的地方下了,就算药不倒我们两人,被下面的工人们误食了,也足以带给我们一笔难以估量的损失。”
夏翎皱眉,“那我们俩该怎么办?那不成,等明儿送走了顾茜茜,偷偷去赵家搜一遍吗?”
陆锦年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默默摇头,“我有个法子,但有点阴损……”
“说说看?”夏翎好奇。
“这种药包之类的,势必不可能随身带着,等送走了顾茜茜,干脆在西河村支个戏台子,赵家人爱凑热闹,势必会都过来看的,就算留了一两个人,随便找个借口也能支开,房子里面没有了人……”话说到这里,陆锦年面露迟疑。
“说啊。”夏翎不解。
“一把火烧了赵家的房子!”陆锦年平静的看向夏翎,冷漠的道,“到时候,再在赵家菜园子里随便埋个土罐,里面放点等价的金元宝和银元之类的,就当是赔给他们的赔偿了,不会牵连到我们的身上,还能解除隐患。”
夏翎默然无语。
陆锦年提的法子虽然阴损了点,可无异于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但真让她平白无故的烧了赵家的房子,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怀疑和猜测,她也真的是过意不去……哪怕事后有所赔偿,心里也那也过不去这道坎啊!
“就不能等送走了顾茜茜,我们拿钱去赵家把药包买回来吗?”夏翎不情不愿的问道。
陆锦年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某人的天真,“以赵家的人品,你觉得他们会开出什么条件?你真当他们是什么淳朴山民吗?一群贪得无厌的小人罢了,你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会如同水蛭般附着在你的身上,不把你敲骨榨髓的吸食干净,他们不会罢休!”
夏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吧……”
她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这一次提前出手,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却要烧人家的房子,她心里真的过不去这个坎。
陆锦年知道夏翎心里还存有善念,不愿意沾手这种事情,到底不好太过逼迫她,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叹息。
希望她的这份妇人之仁,不会带来什么恶果。
两人似乎因为这份争议分歧而陷入长久的沉默中,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都是个性坚定的人,拗着性子,谁也无法说服谁,只能用事实来决定一切。
半夜,夏翎辗转难眠,心里还犹豫着赵家的事,有些不安,更怕自己真的一旦越过那条线,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第一次的,夫妻俩同床异梦。
凌晨时分,夏翎迷迷糊糊得刚要睡着,却听得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手机铃声响起,依稀应该是陆锦年的手机……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却很少会有电话打进来,今儿晚上猛地来了电话,惊醒了夫妻两人。
夏翎坐起,茫然的看向手机的方向,推了推边上的陆锦年,“你看看……这大半夜的谁给你打的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唔……”陆锦年短暂的懵怔过后,立刻翻身而起,下了床,取了手机一看上面的电话号码,顿时脸色凝重,赶紧接通电话,“您好,我是陆锦年。”
“表弟!”电话另外一段,传来一道威严而硬朗的声音,“不好意思啊,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你准备一下,明儿一早赶紧过来吧,我爸不行了。”
“舅舅不行了?!”
这么个消息,震得陆锦年懵怔了半天,沉默良久,这才叹息般的问道,“我前年结婚的那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还特意来参加我婚礼了,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