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就一个字:“交!”别管多少,先把儿子弄出来再说,她知道国内看守所的情况,经常犯事儿的老油条进去不会觉得什么,如果是老实巴交的人进去,会被那种环境压迫到精神崩溃,好端端的人进去蹲几个月,出来性情大变的不在少数,可怜解小明从小哪受过这个罪,所以不惜重金也要先让儿子自由。
当母亲的猜的没错,解小明在拘留所里度日如年,每一秒钟都在煎熬,监牢里没有空调,酷热难耐,和一群本地犯人关在一起,语言不通,金钱权势全没用,每天都要被修理一顿,睡在靠近马桶的角落里,刷洗马桶的活儿也是他负责,可怜解小明哪里受过这个罪,最难熬的是没饭吃,哪儿的牢饭都不会好吃,星马台的牢饭带有浓厚的当地特色,是用海产品下脚料煮出来的杂碎打成浆糊撒点彦,奇腥无比,根本无法入口,解小明硬是饿了三天没吃东西,第四天实在熬不住吃了,立刻就吐了,于是被同舍友强逼着将地上的呕吐物吃下去……
如果再不保释,解小明觉得自己会死在里面,在会见律师时他表达了这个担忧。
星马台官方的效率低下,拖沓冗长,一周后,保释价码出来了,折合一千万美元的当地货币,这个价码高到离谱,但又在情理之中,因为保释是法律规定的权利,但针对一些恶性罪犯,官方不想保释又不能违法,就只好开一个天价出来,真正的意义是阻止保释。
但他们没料到这位嫌疑人家里就是有这么多钱,杨萍通过HK的渣打银行转来一千万美元,汇入星马台官方账户,如数缴纳了保释金,解小明获得假释。
至此,解小明在宪兵拘留所里待了九天,杨萍看到儿子的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瘦的脱了形,满头花白的头发,眼神呆滞,反应迟钝,第一句就要吃的,杨萍早有准备,带了一份麦当劳的汉堡,解小明狼吞虎咽吃了,噎的直翻白眼,杨萍一边拧矿泉水的瓶盖,一边落泪。
在牢里穿的衣服太晦气不能留,解小明当场换了衣服,旧衣服付之一炬,坐进车里,依然散发着恶臭味,杨萍在万达酒店订了两个套房,回去后先洗澡,再吃饭,最好的菜肴最贵的酒水,解小明吃了两个钟头,实在撑得不行才停嘴,律师想问他话,被杨萍阻止,谁也不能再刺激儿子,一切等小明缓过来再说。
解小明去睡觉了,杨萍召集律师团开会,她问打赢官司的可能性,律师都表示难度很高,因为找不到受害者,无法进行下一步操作,这看起来像是发达国家才有的保护措施,但在星马台在有点奇怪了,警方不太可能会贴心的保护一个性侵受害者。
“那我们弃保。”杨萍说,官司打不赢,就没必要在这里耗,一千万美元就当买自由了,可星马台是一个海岛国家,出国不是飞机就是船,不熟悉当地走私路径的话,这事儿不好办。
杨萍愿意花钱,多少钱无所谓,租船不行就买船,说什么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她没有专业的特工团队协助,想逃离酒店都很困难,两个便衣整天在酒店大堂盯着,防的就是他们弃保逃跑。
既然跑不掉,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
杨启航一直在关切着外甥的案子,同时也在积极探索解决办法,她的级别可以接触到一些解小明不知道的事情,她很怀疑这是一个局,一个挑拨破坏中星关系的阴谋,设计者很可能是星马台反政府力量,甚至是外国情报机关,解小明身份特殊,人又有明显的弱点,拿他当棋子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星国政府碍于解小明的身份枉法,在野党一定会拿来大做文章,如果严办,就会破坏投资环境,这个局很难破。
唯一能帮上忙的人是傅平安,杨启航看过魏中华写的报告,知道傅平安和星马台元首的私交甚密,请他出面,或许可以妥善解决此事。
这是私事,不合适在办公室谈,于是杨启航约了个私人会所,与傅平安见面,简单寒暄后将事情和盘托出,问小傅的看法。
傅平安说:“我可以保证他受到公平的审判。”
一周后,解小明提堂审判,令人诧异的是,检方竟然撤诉了,理由是解小明光顾的是一家经营雏妓业务的地下妓院,但在星国政府严打之下,雏妓基本上不复存在,解小明消费的是一名看起来年龄小,但实际上已经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所以解小明的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杨萍和解小明惊呆了,进而喜极而泣,抱头大哭,原本以为起码要在这里耗上一年半载打官司,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杨萍欣喜若狂,给杨启航打电话时竟有些语无伦次:“无罪释放,当庭开释,我儿子没罪!太好了,你找的谁啊这么给力!”
杨启航也惊了,她没想到傅平安的能量这么大,直接让检方撤诉了,这得多大的人情啊。
法庭上,解小明正在和律师们握手,等会出了法院,他就直奔机场,坐最近一班飞机离开这里,别管去哪,先走人再说。
但是他没能走成,法警走向解小明,向他宣布拘捕令,因为有持有星马台护照的公民提起诉讼,控告解小明在一年多前制造交通肇事案导致多人死亡以及财产损失,星马台法律按照属人原则,虽然案子发生在中国,依然受理,现在对解小明采取强制措施。
当然,依然可以保释,这回的保释金是两千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