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犀一下子被这忽然而至的惊喜砸懵了,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说……这糖豆根本不是女魔头自己研制的,而是毒皇每个月来这取血以后,给她发的?
心里有个声音立马答道:“是了,毒皇也说过女魔头本身连炼毒都不会,怎么还会炼这药呢?”
这么一来,自己在女魔头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糖豆配方的事儿,就说得通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女魔头拥有的其他毒药,也可能是毒皇提供的。一个夸张的猜测在白灵犀的心中升腾起来,“这女魔头,其实压根就是毒皇的一个傀儡替身而已吧!”
所以,这个毒皇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白灵犀往他那边瞟了一眼,发现他正在背对着自己小心摆弄那两个装了自己心头血的小白瓷瓶子,很是专注的样子。
想起自己刚刚掌握的能够对药方过目不忘和识别药草的特殊异能来,她心中微动,趁着毒皇不注意,打开瓷瓶的塞子,小心地倒了一颗里面的东西出来。
只有花生豆一般大小的淡粉色丸子顺着瓶口滚在掌心,其貌不扬,但却是那么多人的噩梦和活下来的希望,闻起来,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清甜香气。
根本不像什么毒药丸子嘛,反而像是做工粗糙的小点心,看起来还挺好吃的样子。
可惜的是,不管是用眼睛看,还是用鼻子闻,白灵犀都没法辨别里面都有哪些药材,很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这具身体也不是万能的,她不能贪心要求太多。
“怎么?想靠着自己琢磨出配方来?”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毒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抱着臂,靠在墙边,见她聚精会神地研究糖豆,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看她,“那你可得努力点,我倒是很期待你毒术精进到这一步的一天。”
白灵犀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糖豆都甩掉了,赶紧合起手掌,不再继续探查,这小小的一颗,对应的可是一条人命啊!不容有失!
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毒皇,见他不仅没有生气发怒的迹象,反而言语中还带了点欣赏的意思,她低下头,眼睛骨碌碌一转,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你可得好好活着,本小姐成功的那天,炼出的第一颗药,一定是喂你吃的!”白灵犀将糖豆小心地放回瓷瓶里,慢条斯理地将口子塞好,面无表情但言辞激烈地说道,颇有一副咬牙切齿的劲头。
话音一落,密室里瞬间寂静无声,连燃烧着的蜡烛都悄无声息了起来,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短暂宁静一般压抑。
白灵犀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不到他对自己这充满了冒犯性的话,脸上是什么表情,接收不到他的反应,只能紧张地等待着。
手里的瓷瓶本来冰冰凉凉的,被她紧紧地捏着,热地像是快要烧起来一样,都是湿漉漉的汗,几乎让她有些握不住。
她又在赌,拿自己的这条小命,跟毒皇博弈。赢了,那就皆大欢喜,输了……白灵犀苦笑一下,那也不过是被折磨地更惨一点罢了。
毒皇都说了这具身体能够自愈怎么也不会死的,那她等于是有几千几万条命在,那她还怕什么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白灵犀都觉得自己快把瓷瓶给捏碎了的时候,毒皇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终于在耳旁响起,“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是迫不及待了!”
带着气音的声线,透着一股子变态的感觉,喷在她的颈项,让她感觉脖子上毛毛的,但还是坚定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一抬眼,就对上了毒皇那闪烁着亢奋光芒的双眸,他仿佛遇上了什么顶顶好玩的事情一般,甚至很是期待地搓起了手来,很是急切盼望的样子。
这一幕,像极了从前进行皇家围猎的时候,那些跃跃欲试要大展身手的捕猎者们,他们找到稀有的猎物时,不会轻易了解掉它们的性命,而是一直追赶,慢慢地耗尽它们的体力,等到猎物们最终不支倒下的时候,才是丧命之时。
因为他们笃定,这些猎物在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插翅难飞,也因为只有这样猎取到的战利品,才是最鲜活、完整,最珍贵的。
而且比起野鸡、麋鹿这些普通的猎物之外,他们尤其喜欢去挑战那些更为厉害的东西,比如熊和老虎。
对于权利在握的上位者来说,生活是很寂寞的,到处都是唯唯诺诺,寻找点刺激的东西,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这一切,都充满了嗜血而最原始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