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芳转眸觑着司照,看出了端倪“殿下早就知道掌灯人并非太子,而是祁王”旋即了然,“殿下幽禁太子,是想借此机会来论证谁是掌灯人。”
此一言,众人皆露出惊色。
司照不置可否。
神灯案桩桩件件事涉朝廷,一切蛛丝马迹皆指明太子,太子的确私触神灯,几欲玩火自焚。但从当日太子表现来看,他不像执掌神灯业火的幕后人,倒更像是替罪羔羊,且他近日被幽静于东宫地牢,伥鬼依旧来袭,足见掌灯人另有其人。
端看此间受益者,再联想当日微微被劫至鉴心台也是皇叔告之,若说主谋是祁王,就说得通了。
只是一切尚无实证,司照听得席芳此言,面上反倒添了凝重之色。
兰遇仍不可置信“祁王舅是掌管神灯的人,这怎么可能”
橙心理所当然地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自古以来皇族之间同室操戈、兄弟阋墙实属平常,你自己不也是在吐蕃国那里被你那些兄弟欺负得灰头土脸,才灰溜溜的来到这儿么祁王是皇族,他做这么多事当然是为了谋权篡位啦。”
橙心用一派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残酷的事实,兰遇一时无语“我这叫不栈恋权势。哎呀我的意思是,祁王舅纵有谋权之心,也不应该是掌灯人啊。”
柳扶微“为什么这样说”
兰遇“当初我哥被群臣构陷是鸟妖,分明是祁王舅跪御前力保,后来,也是祁王舅送他去的神庙”
柳扶微愣住“可是,明明是祁王让郁教主构陷殿下的”
她说完,见司照瞥来,连忙缩了缩脖子,找补道“这是我进袖罗之前的事我提醒过你,本是你自己不信”
她声音渐微,司照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躲什么没怪你。”
可她心里却开始懊恼为何后来不再和司照多提几嘴,这样是不是就不至于酿成今日之祸了。
席芳道“教主,太孙殿下四年前羽化之事,与袖罗教无关。”
柳扶微“啊”了一声,“那时,郁浓不是说”
“彼时洛阳案刚起,皇太孙在外办案,祁王的确想让袖罗教阻止皇太孙回都。不过,当年的太孙殿下持如鸿剑威势不可挡,纵然郁教主携我等亲自动手,最终还是落败。”席芳说到此处,话中不无钦佩之意,又道“只是郁教主已收了祁王的财帛和灵力,只得告诉祁王我们已在太孙殿下身上动了手脚。本待事后补救,未曾想那之后便发生了鸟妖之说。”
这反转实在始料未及,柳扶微扶额道“所以郁教主收了银子没
办成事儿还抢了功”
席芳点头“正是如此。”
橙心不禁赞赏道“真不愧是我娘。”
重点是祁王居然还信了。
席芳“以殿下之能,羽化之案若真乃人为,怎会至今没查出罪魁祸首。可见”语意未尽,各人心中皆有揣测。
柳扶微总算明白,为何在知愚斋中她和司照说及此事,司照说与祁王无关了。
只是殿下身上的羽毛究竟哪来
橙心见大家又沉默下来,忍不住发问“等一下,我都给弄糊涂了。掌灯人不是和那个堕神一伙的么如果掌灯人就是那个祁王,他当初又何必要救皇太孙呢”
柳扶微心中也有此疑虑,但看司照垂眸不语,只怕他心中也没有答案。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殿下情绪颇是低落。
橙心看大家眼神各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兰遇连忙朝橙心做“嘘”的手势,“宝儿,不懂咱就多听听,等听完再发表意见不迟。”
柳扶微决定先把话题掰回来,问席芳“你怎知祁王就是掌灯人呢”
席芳道“我入过鬼门。”
柳扶微一诧“鬼门不就是专招孤魂野鬼的邪道么”
“不错。常人身死后,或乘渡厄舟过轮回海转世,也有劣迹斑斑者则入天门罪业道赎罪,但总有冤魂不散的念影亡魂游荡人间,这一类游魂有不少会被鬼门所利用。”席芳道“譬如我。”
司照眸光微微一晃“皇叔是鬼门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