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瑞这时才认真地审视起了眼前这个女子。
原认为她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花瓶,而后又认为她只是个空有胆识的无知大小姐。
此刻,才真正地觉得自己看低了她!
能将这事分析的如此透彻,还能镇静自若地坐在自己眼前把控着轻重缓急……
江锦言,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沉默了许久后,转瞬他又恢复了惯有的温和笑意,“江小姐的确聪慧至极,若是这回江小姐想让靖安侯府全身而退,倒也未尝不可……”
“全身而退?不必那么麻烦,臣女只希望忠勇侯能只追究该追究的,也省了王爷的功夫。”
推出江锦才,也算是能堵了忠勇侯的嘴,又有周承瑞出面,忠勇侯也记恨不了江家,如此……甚好。
而江锦才……他从一开始对自己下手便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盏茶的时间后,周承瑞便缓缓走出了靖安侯府,他回身瞥了眼靖安侯府的匾额。
严让唤道:“王爷?”
周承瑞摆摆手,“走,去忠勇侯府。”
严让不解地问道:“王爷是要让忠勇侯来靖安侯府算账?”
周承瑞微微摇了摇头,轻笑道:“什么时候你也管起本王了?”
严让忙收敛起了好奇,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可他却觉得今日的王爷有些怪异。
周承瑞脚步不停,却是在心里思量了许久,自己这回倒像是什么好也没捞着。
反倒是白白费心思布了这局,最后……连那丫鬟也被江锦言一句话留在了侯府。
也不全然算是白费了功夫吧,到底还是同这江锦言交了回手。
转瞬他又被自己这个同江锦言交手的念头弄得哭笑不得。
一个女人罢了,顶多算是个有些聪明又胆识不浅的女人罢了。
想到这个美得丝毫没有肤浅的女子,他勾起了嘴角。
而此时的江锦言却是在冷笑不已。
他周承瑞还是这副性子,只要是有机可趁或是觉得有了利用的机会,那他便不会拒绝。
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实则却是风过无痕,杀人于无形!
用过午食后,江锦言便抱着小心歪在了罗汉榻上。
雨墨匆匆打起帘子进了内室。
“小姐!老爷回府了!”
江锦言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哦?父亲提前回府了?
“可有说什么?”
雨墨低声道:“前院的婆子传话来说老爷怒气冲冲地去了祠堂,扬言要开祠堂将大少爷除族呢!听说已经派了人去请宗族里的老人儿了。”
动了真格?
看来周承瑞已经去见过了忠勇侯,这忠勇侯大概也是传过话了。
江锦言沉吟片刻后便对雨墨点点头道:“这两日让梧桐苑的人都离祠堂和怡翠阁远一些,这件事,我们不必插手。”
父亲既然没来通知自己,那自己避了这件事也就罢了。
她转瞬又想到了安置在耳房的白凌,皱了皱眉问道:“白小姐今日情形如何?”
雨墨微微摇了摇头,“这位白小姐似乎是受了大刺激,整日里不是默默流泪,就是怔怔地盯着窗子,身边的那个丫鬟就在一旁日夜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