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隋帝国交通的中枢,一座方方正正的都城。残鮤璨晓宫城、皇城、外郭城中的各个坊区均是方正的,而城中大大小小的道路则是笔直的,或东西走向或南北走向,条条道路四通八达,从这里出发可以到达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说起来真有意思,母亲的老宅位于城东的宣阳坊,而如今,我又成了宣阳坊柴家的少奶奶……”
听着雪主讲述着往事,讲述他们兄弟姐妹出生的情形和小时候的玩闹,看着她兴奋中带着点留恋的神情,我知道,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她最喜爱的是李世民。因了爱屋及乌,她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观音婢,方才那家酒楼的饭菜你可喜欢?”
“很喜欢。”
“那下一次你来长安的时候,还是那家酒楼,我请你。哼……你姐夫和二郎他们都没良心,只知道他们男人在外花天酒地,总以我们是女人为借口不带我们出来,如今我们也出来了,偏不带他们。”
这神情哪还有半点英姿飒爽的影子,整一插着蛮腰的‘小泼妇’,但乍眼看去,要多俏皮就有多俏皮。
“咦,观音婢,前面那么多人,定有什么热闹,我们去瞅瞅。”语毕,雪主不容我反对的拉了我的手,直往前方的人群跑去。
亏她还一直想当母亲呢,这小孩子的心性如何当好母亲。心中闷笑着,我一径由着她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不一时已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
从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中我们大体上知道了:是一桩盗窃案,失主报案去了,请人群困住了两个嫌疑人。
嫌疑人之一是一个聋哑人,一派茫然之神,睁着无辜的眼趴在地上看着四周的人。而另外那个站得笔直,不屑的看着眼前一切的人就是上一次‘扇子案’的那个被冤枉的主角候君集。
“亏他坐了一年的牢,不想仍旧不记教训,一出来又不务正业。”
“不说是冤枉的么?”
“冤枉又如何?前科累累啊!瞧瞧那聋哑人,多无辜,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定然不是那聋哑人。”
“真是有辱候家的门风,想当初,候家也是名门旺族啊。诶,我说邻里街坊们,都围好了,衙门很快就有人来……”
很明显,局势一边倒,所有人都认为是候君集偷了银子而认定那个聋哑人无辜。
一次是贼,终身是贼吗?我对围观之人所说不敢苟同。
不出一柱香时间,在那失主的带领下,几名捕快横刀立马的推开围观人群站在了候君集、聋哑人面前。
眼见围观的人一径替那聋哑人说着好话,不问青红皂白,捕快直接将手铐往候君集手上铐去。
正在此时,人群中响起一声响亮的‘慢’声,紧接着我觉得重心不稳被人推出人群,踉跄着站在了一众人面前。
李世民,他又发什么疯?为什么推我?而且是这么的出其不意?
很显然,雪主也被李世民此时的举动搞懵了,睁着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场地中的我和他。
“他是谁?他们是谁?”的疑问声是此起彼伏。
旁人不知李世民,但这些天李世民都有陪着柴绍应酬,那些捕快自是认识,急忙陪笑作揖,“李兄弟,您有事?”
无视一旁围观人群对他的议论声,李世民冷哼一声,指着我说道:“方才我见她盗了这位失主的银子,于是一路追踪,终于追到了她。现在,交给你们了。”
随着李世民的话音落地,围观人群中响起‘是吗,不是候家那小子?’的话。紧接着,我看到所有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
李雪主快速上前,直是拽着李世民的手,“二郎,你……做什么?”
一见雪主出现,那些捕快急忙作揖,“夫人好。”
雪主不明李世民用意,焦燥之下摆手示意他们免礼,接着指向我开口欲言。
不待雪主表明我的身份,李世民将她拽过一边,径自又推了我一把,厉声道:“快些将你方才如何盗取这位失主银子之事说出来,否则,本公子有你好看。”
偷瞄了眼李世民,他正对我眨了眨眼。我不禁有些苦恼的抚着额头:他要为候君集申冤,却要‘冤枉’我啊!
“好大胆的贼人?明明方才还承认了,现在还想番供不成?”语毕,李世民在我的腰包中摸了一把,紧接着,摸出一个钱囊来。
那钱囊是他的,是他缠了我几天替他绣制的,如今却成了罪证。
只见他扬起钱囊,对着一众围观的人说道:“瞧瞧,这就是她方方偷的。”接着,他将钱囊递到那失主面前,“你看看,是你的钱囊吗?”
“这个……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