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担心舅舅、元霸等人等得心焦,我和李世民二人匆匆到马市买了辆马车后,赶着在城门闭城之前,出城而去。欤珧畱晓
除了马蹄声、辘轳声,这秋夜极静。
我静静的将头靠在李世民的肩上,看着缀满繁星的夜空。
“诶,那琵琶上怎么会有一朵牡丹呢?到底是不是房先生送你的那一把?那牡丹会不会一如那店家所言影响音质?”
“那牡丹是我刻上去的。”
“为什么?”
我抬头笑看着他,“这琵琶来自西域,那里的木质和我们中原大地的不一,正所谓‘水土不服’,这琵琶遇冷、遇热都有些变音,为了保证它的音质,我建议在背面雕刻一朵牡丹解决这木质伸缩问题,房先生还直赞叹‘是个好办法’的话呢。”
“原来如此啊。可惜那些人不懂,一见到那朵牡丹花后就打退堂鼓。”
“那是因为这琵琶的音长久未调,就算有人想买,试音之下以为那杂音定是受这牡丹花的影响……是以这么些年了,这琵琶没有卖出去。天意啊,又回到了我的手中。”
得意的一笑,李世民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拥着我的腰说道:“这一下,你没有遗憾了吧?”
是啊,没遗憾了。
当初我和三哥被艳姨娘变相驱逐出府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造成我和那琵琶无缘。如今机缘巧合,我又重新得到了它,它日再见房玄龄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有愧于他了。
“你只知道这琵琶是房先生送我的,可是,你却不知道关于这琵琶还有一个故事呢。”
“故事?”
看着他洗耳恭听的神情,我将当年房玄龄在长安‘卢家琵琶行’比试琵琶技艺的事一一告之李世民。
“卢……卢雨烈……好熟悉。”李世民一边蹩眉拍着额头,一边细细的思索。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戏谑道:“难道你认识那个卢雨烈不成?”
我话音方落地,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对了对了,老房的夫人就唤卢雨烈。”
这一回轮到我不淡定了,失声叫道:“夫人?房先生成亲了?”
“就是你被劫后不久,他们成的亲……我因要寻你,所以没怎么在意,但我有映像,房夫人是名唤卢雨烈来着。”
原来在我新婚被劫后不久,卢雨烈来到太原,饿晕街头,恰逢房玄龄。
真真是缘分啊。
她居然成了我的师娘。
我由衷叹道:“不想当年房先生一句‘十年’的戏言会成真,更不想卢夫人性烈至厮,为了拜房先生为师,她硬是忍常人不能忍,活生生的将她那一手傲骨的琵琶技艺尽毁!可叹她那一手炉火纯青的琵琶技艺……我还记得,当年她的那曲《十面埋伏》充满了杀机。令人听之难忘。”
见我感叹连连,李世民突地凑近我耳边,“可我更喜欢听你弹的《六幺》。”接着,他的脸色突地一变,冷哼一声,“有个杨昭听《六幺》也便罢了,又来一个单盟主也想听《六幺》?”
这孩子是怎么了?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今天他是想一并给我算总帐不成?
我再度有些头疼的睨着他。
久久的瞪视之后,他率先服输,不自在的撇过眼,‘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下。接着紧紧的抱着我,将头窝在我的脖颈,“观音婢,你说你的心很小可是真的?”
“你不相信?”
“我不是不信,我只是怕……因为,因为……喜欢你的人太多。而他们,又都太优秀。”
再优秀都不及你啊,因为你以后会是人世间最尊贵的帝王。
可我,宁肯你没有他们优秀,宁肯你不是帝王。
如此说来,这份爱,是不是已经太重了些。
“杨昭为了我的生不惜和他父皇处处作对、处处为我筹谋。如晦为了让我明白‘生’的意义,不辞劳苦的似一个大哥般的劝导着我。至于阿信,他予我有救命之恩……虽然我后来也救过他的命,但如果没有他,你想想看……洞房花烛夜我早就香消玉殒又哪有你我今日的种种。如果要我偿还他们这份情,我可以为他们生,也可以为他们死……”感觉到他身体的震动和不满,我轻拍着他的背,继续说道:“但对于你,这份感情绝然不一。”
“如何不一?”
“为了你,我只想‘生’。”
如今我身边的人,多多少少在21世纪可以找到相似、相同的面孔。只有你,只有你……21世纪中,我没有见过一张等同于你的面孔。我不知道老天这般安排代表了什么,但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我和你,也许只有这一生、这一世。
所以,为了你,我只能‘生’,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这一生中和你相守的时间长之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