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都是秦妈妈、元霸护我来长安为杨昭守陵,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人却是武林盟主单雄信。残颚疈晓
从二贤庄到长安,这一路上听人们谈得最多的除了我新婚遭劫的事外,另外一桩就是杨广第三次出兵攻打高句丽,听说,前线战事很是胶着……
大隋已是风雨飘摇了,不想杨广仍旧这般妄自尊大、我行我素,看来他是不停的在给自己找事做,以弥补他太过空虚的内心。
长安。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一片北国风光。
皇陵虽庄严、肃穆,但也掩不住那凄凉、孤寂。
“阿信,我不想惊动守陵人。”心中更有一份抵触,担心守陵人泄露了我的行踪,那样的话,‘一夜情’的李世民很快就能找到我了,到时候……
当然不知我心中所想,但一路行来,他对我是有求必应。我语音方落,单雄信已是携了我,直飞到杨昭的墓前。
知道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这里,单雄信将路上买的琵琶递到我手中,指了指不远处,“我在那里等你。”
也真是奇怪,这段时日再也未见那群刺客的身影。有时候连我都有些怀疑,那些刺客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但单雄信却是一直紧张的守护在我的身边,他总是说‘直觉告诉我,这番宁静的表象下,定是山崩地裂。’
所以,一路行来,他总在百丈开外若即若离,我知道,百丈范围是他能够救我的最大限度。
我轻‘嗯’一声,对着他展露一个‘感谢’的笑颜。
他含笑倒退着,走到百丈开外的那棵大树下负手站定,硕长的身躯迎风而立,雪花狂卷着他的大氅,他自巍然不动,自有稳若磐石的气概。
转过身子,轻步走到杨昭墓前,将他墓碑上的积雪一一抹掉。直到似乎又看见那个桃树下倚树而站的少年、那个荷塘边临风而立的少年,我这才嫣然一笑,缓缓走到墓前坐定,抱定琵琶,轻挑慢拈。
《六幺》的曲音被狂卷的风送得很远、很远……很快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原以为今年因了新婚要错过当年许下的诺言,心中对那多病早逝的少年一直存着内疚,不想世事变化无常……
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杨昭没死?如果我真嫁给了他,这历史……这结果又将如何?
可就像是宿命般,历史的车轮仍旧沿着它的轨迹向前行驶。
有时候我又想,如今是不是梦?
可梦了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曾经,我只简单的将自己定义成一个‘穿越者’,我总认为穿越者在这个历史时代不应该拥有感情,因为穿越者本就不属于这里,一如某一天忽然从21世纪来到了这里般,也许某一天也会突然的从这里回到21世纪,再或者去另外的时空……
所以,除却父母之爱外,我抵触着一应对我好的人。
一如三哥,若非父母过世,只剩下我和他孤零零的二人,我也许会一如从前,对他疏疏离离。
一如李世民,我能够躲多远就躲多远……
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突然带着‘爱’从这个时代消失将是多么的痛苦,那将心比心,对于那些爱着我的人而言,我的消失对他们而言又将是怎样的伤害?
我唯一能做的是恪已守已,心不动、情不浓!
可是如今,一切似乎都有些乱了,乱得背离了我先时的初衷,似乎有一只命运之手将我不停的往历史的轨迹上拉扯,明明从时间上来算离21世纪越来越近,但真实的感觉离21世纪却是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