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心里没了底,有道是无商不奸,莫非自己费了半天劲砍了差不多一半价钱还是被那老板给坑了?
周梦瑶怒气冲冲,别看个子不高腿不长,此时走起路来姜凡还得紧赶着才能跟上。网?
姜凡满肚子牢骚,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若是真被那老板坑了回去还得挨顿臭骂,想起胖管家的那副嘴脸,姜凡觉得瘆的慌。
让人奇怪的是,姜凡一路紧跟着她,去处却不是刚才那家店,而是隔周府较远的西角楼大街的那家店。
看店的是这家店老板的儿子,扒拉着算盘似乎正在算账,见到周梦瑶来了,堆满了笑脸出来迎接,却不料人家倒是来找他算账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周梦瑶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顿:“好哇,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开黑店!”
那人不知道周梦瑶搞什么名堂,一脸的委屈样:“哎哟,这位小姐怎么这么说呢,我们店从太宗皇帝就在这东京城生根了,做的可都是正经买卖,怎能是黑店啊。”
周梦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嚷嚷道:“老板呢,快叫他出来!”
老板听到吵闹声,急急忙忙从里屋出来,见到立在柜台前的周梦瑶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便摆出了店大欺客的模样。
“姑娘,你若真觉得我的店是黑店,你该去开封府衙,而不是来这里闹腾。”
按理说周梦瑶的身份,这老板是不敢这么说话的,可是东京城人来人往,生意一多谁又记得她是谁呢,何况周梦瑶只来这店买过一回。
周梦瑶本就在气头上,被老板这么一激小姐脾气便爆出来,指着老板的鼻子骂道:“奸商!还敢在本小姐面前狡辩!阿凡,把你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姜凡实在感到稀里糊涂,盒子里的关东辽尾又不是在这家店买的,她怎么就来这儿吵了。
哦了一声之后,姜凡便把那盒子递到了周梦瑶的手里。
周梦瑶愤然取下柜台笔架上的一支笔,横在老板和他儿子的面前,然后冲老板质问道:“上次本小姐来你们店买过这种笔,七两银子对不对!”
老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姑娘,这支宣城紫毫选料上层,乃是本店精品,的确卖七两银子。”
姜凡感到很震惊,因为这笔看上去虽然不错,但是绝对没有那支关东辽尾好,姜凡总算明白周梦瑶为什么这么火大了。
周梦瑶取出关东辽尾不服地说到:“你那只破笔凭什么卖七两银子!我家阿凡买这支笔的时候只花了四两,你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老板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说到:“谁规定我店里的这支宣城紫毫就一定要比你手里的这支关东辽尾便宜?买卖本就是双方的事,我又没强迫你买。”
姜凡虽然替周梦瑶感到委屈,不过老板说的是有道理的,买卖双方谈生意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杀猪巷和东十字大街的包子铺卖的包子价钱还不一样呢,何况是这种贵重东西。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单独出来买东西,穿的还挺金贵,不宰她宰谁?
姜凡同样替自己委屈,要是刚才再把价给报高一点就好了,现在弄得自己半点油水没得捞,还要走这么远的路看周梦瑶脾气。
听到老板的话,周梦瑶一时语塞,秀眉紧蹙心中仍然不服。渐渐地来了些围观的人,周梦瑶在大庭广众下被说得失了面子,一气之下便鼓囊着小脸把店家的那支宣城紫毫扔在地上踩成几截,然后转身抓起柜台上的笔架就要往地上砸。
姜凡怕她闯祸,急忙上前拉住她的双手劝到:“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阿凡,你竟然拦我!他们这样欺负我,你不替我说话还要拦我吗?”
周梦瑶很委屈,因为那支笔是她买给父亲的生辰礼,被人坑了几两银子就算了,关键是花钱没买到好货反倒被老板一通嘲笑,现在自己想脾气,府里的家丁还要帮外人拦着他。
周梦瑶清澈的双眸此时垂泪欲滴,姜凡注视着她明眸流盼的样子,美丽的脸庞因为生气和委屈已经涨得通红,被姜凡拉着的纤纤玉指正在微微颤抖。
自家的小姐受了委屈,姜凡见到周梦瑶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便准备陪她放任一回,随即正色道:“小姐你气力不够,我来帮你摔。”
不管三七二十一,姜凡接过周梦瑶手里的笔架朝地上大力一摔,登时砸得粉碎,一地狼藉。
姜凡本来是不想惹麻烦的,怎地这一出手,却又觉得浑身异常的舒坦,当即对那老板吼到:“放你娘的狗屁!臭奸商!”
笔架值不了几个钱,可是上面的几支笔都是自家店里的好货,被姜凡砸得稀巴烂可是损失大了。
老板咬牙切齿地说到:“你们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不把损失赔给我,我定要告官叫你们挨板子,哼!”
姜凡轻蔑一笑,回道:“损失?这几支破笔能值几个钱?”,从身上随便取出十来个铜钱往柜台上一拍:“我看这些钱就够了!”说完姜凡便拉着周梦瑶往门外走去。
老板和他儿子哪里肯依,当即怒气冲冲地追出店外挡住姜凡和周梦瑶的去路,强拽着说要去告官。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巡逻的捕快很快就现了这边的情况。
“诶诶诶,干什么呢你们几个?”说话的是一位满脸大胡子的捕快。
两边互相指责,嘴上的功夫都挺利索,大胡子捕快懒得听别人吵架,便大声喝止道:“吵什么吵!你们都得跟我去衙门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