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首上仰呈长嚎状,这个图案,她敢肯定自己不会认错。
这半块无论皇帝、三王抑或是高家,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令牌,竟然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里,谁能想得到?
可为什么会在周宇身上?难道他……
“先生。”
许澄宁猛地回神,对上周宇笑嘻嘻的脸。
他指着自己的脸:“先生,你不是要帮我擦吗?”
“噢!”许澄宁给他揩了两把汗,“我是看你这块挂坠挺特别的,是哪来的呀?”
“这块啊,”周宇捏着那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收回衣服里,“我娘说,这是在破庙里捡来的,她生我时难产,捡到这个后我很快就出生了。她说块牌子有神性,可以保佑我一生平安,让我一直戴着它,也别外露。”
许澄宁点头:“那你收起来吧。”
她转过身,对兜了满裙果子的小女孩们说道:“姑娘们,都回家吧,记得写功课。”
“是,先生~”
女孩们乖巧地答应,嘻嘻哈哈地跑了。
许澄宁转过头来,把手放在周宇肩上。
“对了,我出来的时候,你们清悦姐姐说上回你娘送来的汤水好喝,她想学,你回去能不能问一问你娘,得空过来教教清悦姐姐?”
周宇道:“我娘肯定答应!先生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他捡了把果子,扭头就往家里的方向跑。
许澄宁看着他充满朝气的背影,凝视了好一会儿,被彤星轻轻晃了晃手。
“大哥?”
许澄宁低头,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走吧。”
到下午的时候,宛娘果然来了,跟韩清悦打招呼的时候,韩清悦还有点懵。
许澄宁低声对韩清悦道:“是我用你的名义请来的,清悦姐姐,你带彤星去玩,我单独跟宛娘说会儿话。”
韩清悦知道她定是有正事,便答应下来。
许澄宁把宛娘请到堂屋,门关上的时候,宛娘有点紧张。
许澄宁温声道:“宛娘子,你别紧张,我就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不便外传。”
她也比周宇大不了多少岁,又是和气温善的样子,宛娘因此放下了戒心,点点头。
但是许澄宁的下一句话,让她像惊弓之鸟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宛娘子,你是从京城来的吧?”
宛娘脸色微微发白,摇着头:“不,我不是……”
“不,你是。”许澄宁斩钉截铁,“你第一次送周宇来拜师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你的方言虽然说得流利,但有京城口音。”
“那时候,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你是为了躲债躲仇躲麻烦,才不得不从繁华的京城,躲到了这里辛苦度日,直到今天。”
许澄宁踱了几步,倏地转身。
“我看到了周宇身上那半块令牌。”
只是片刻的工夫,宛娘脸上的血色就褪得干干净净,她眼睛睁大,瞳孔却缩小,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许澄宁先她问出了口,语气里充满了悲哀:
“周宇是废太子的孩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