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能有什么不对……”
梁庸斜睨了一眼刘御侍,下意识以往日里的口吻拿话堵着她,只不过在话还未说完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早上姚玉容离开御书房时候的景况,话却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的确,皇贵妃的情形是不太好。
而若是她那副样子是真的,那么今天下午在御书房门前跪上那么久,便是一个正常的人都要受不了,何况是她。
这还得亏今日天气还算暖和,风和日丽吗?
梁庸想到了这里,也有几分为难。
虽然如今皇上瞧着仿佛对皇贵妃真的挺绝情的,可是皇贵妃毕竟是皇贵妃,身份不一样,不说其他,只说他为皇上生育的一子一女,这分量便已经是摆着了。
她出了事情,旁人无关,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难免不会被牵连。
梁庸心中暗骂祸害,但还真不敢掉以轻心了,他目光看着刘御侍,连连摇头叹息:“刘御侍啊刘御侍,你可真会为咱家出难题!”
可不就是难题吗?
皇贵妃的事情,不去禀告,日后出了事情,他们一个知情不报,是逃不得的。可若是去禀告,如今皇上和杨蓁蓁正在屋里与太子其乐融融,他突然进去破坏了那么好的氛围……梁庸只是想想,便是要打上一个深深的寒颤。
刘御侍听着梁庸的话,面上神色寻常,只淡笑回道:“毕竟梁总管才是皇上身边最信重的人,奴婢哪里敢越过梁总管善做主张,所以特来与梁总管禀告一下。”
“呵!”
梁庸冷笑,知晓刘御侍还是在记恨上回自己越权的事情,他虽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但不至于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去和一个女人计较。
所以只是开口道:“行了,左右等咱家去看过皇贵妃的情况,再做决定不是!”
刘御侍见梁庸被自己这般推了责任,也不见怪,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缓和了面色,语气温和道:“梁总管放心,如今我让人在御书房那边看着,出不了大事,只是就怕待会儿时辰久了,就不好说了。若说皇上没回来,倒也罢了,可皇上都回来了还不去说一声,就说不过去了!”
“皇贵妃不知晓皇上出去的事情吧!”
梁庸听到这话,倒是挑眉追问了一句。虽说皇上在宫外表明过身份,可知情之人,除了杨国公世子与顾清明,都被抓进了刑部,刑部虽不算密不透风,但此事关系甚大,就算传出消息,也不至于这么快,至于杨国公世子与顾清明,他们还不至于这般碎嘴。
所以梁庸问这话,也是问刘御侍是不是多嘴将事情说出去了。
刘御侍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梁庸冷声道:“瞧梁总管说的,我在梁总管心中,就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吗?连皇上的行踪都敢透露,我不要命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这不是怕你说漏嘴吗!”
梁庸笑呵呵说着,抄了小路朝着御书房走了过去,远远走到御书房边上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果然瞧见在御书房的门口,一道身影正跪着,虽然她的腰背跪的挺直,身形却是摇摇晃晃。
那道身影之后,是数名身穿宫女服饰的宫人,面上都带着焦急之色,似乎是在劝解着,但皇贵妃依然跪着,显然并不打算听劝。
梁庸稍稍走近了几步,虽然距离还有几分遥远,但能够看得到,在这个不算热的天气里,皇贵妃的额头上,竟然渗着汗水,面色是连脂粉都遮挡不住蜡黄。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不适了。分明便是久病……
梁庸在宫中呆的多了,后宫里的手段,自然也是了解的紧。
若是嫔妃想要装病,无外乎是无病□□,将面色涂得苍白一些,如此看起来,那完全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美态,以此博得皇上的怜惜。可皇贵妃的样子,分明是明明生病,还要强撑无事,瞧瞧那一张脸,若是她面前有一面镜子,只怕连自己都要被吓到。
不过想到姚玉容的处境,梁庸却又觉得,不是那么难以理解,毕竟皇贵妃如今总辖后宫,自是要将自己武装的无懈可击,如今病着,最怕的还是自己生病被夺了宫权。
皇贵妃是副后,但到底不像皇后那般可以名正言顺统领后宫。
虽然皇贵妃如今的处境瞧着可怜的紧,不过梁庸一点都不同情她。
先且不论她可不可怜,只单单她想要给自己博个好名声,便给他们出了这么头疼的难题,梁庸便觉得,没什么好可怜的。
除此之外,皇贵妃如今是可怜了,可之前的那些手段,却是一点都不可怜。今日她落得如此处境,也完全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皇上并非是一个太过绝情之人,如果不是有些事情真的踩到了皇上的底线,皇上都会给她们留一线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