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落叶萧萧,于嫔坐在石凳上,无不伤感道:“春秋代序,惟草木之零落,何尝不似人生,聚散有头,因果轮回……”
卫夕颜坐在对面,感到好笑,不禁问道:“怎得无端开始伤风伤月起来?”
于嫔将目光转移到卫夕颜身上,怅然道:“许是年纪大了,人也变得矫情。”
“乱说!”卫夕颜将嗑下的瓜子壳扔向她,“你不过比我年长几岁,你要这么讲,岂不是倒把我也说老了不是。”
淡淡笑了笑,于嫔面带歉意,道:“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卫夕颜依旧赌气不理她,于嫔只能讪笑转换了话题,问她:“我听闻七王去了克苏勒部有些日子了,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贵妃天天夜里失眠呢。”
卫夕颜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听到此话,心下当即漏跳了几拍,下意识的敷衍道:“应该没什么事吧。”
“就当是个热闹听听也没什么,”凑近了些,于嫔神神秘秘地说:“克苏勒部的可汗有三个儿子,现在好像他身子不行了。那边正乱着呢……我觉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夏久都为部落的新可汗……”
“夏久都?”卫夕颜依稀记起那日在太极殿内,杨博的话,“……以奸诈著称的夏久都…”
“是了。”于嫔随手拿起一个点心,顾自说道,“集英殿内遥遥一望,皮相倒也不赖,就是总觉得带股子算计的味道。”
卫夕颜试图回忆起他的样貌,只隐约记得皮肤黝黑,声音粗狂,其余的却也是无多印象。只得叹气道:“罢了,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于嫔冷笑,“本身这事是和咱们没关系,但你可知,之前,洛妃可是给夏久都进献来的……”
“洛妃?”卫夕颜不免诧异,“她不是部落的公主么!”
嗤笑之后,于嫔一脸嫌恶,话也变得带刺儿,“就凭她?我听之前服侍夏久都的几个宫人背后议论过,她不过是可汗酒后失德和一个贱婢生的孩子,地位如此低下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卫夕颜抿嘴不答,虽然不太喜欢于嫔的毒蛇,但这么说来,即使是在克苏勒,洛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终归也是个可怜之人…”卫夕颜轻轻摇了摇头。
于嫔却不以为然道:“什么身份干什么事,来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有皇上宠着,不用受人白眼。”
正说着,她的侍女走了过来,对着于嫔施礼道:“娘娘,皇后娘娘刚派人来传话,召您去紫宸殿……”
于嫔脸色变了变,卫夕颜看着她,有些担忧,“皇后怎得突然召你?”
摆了摆手,她满不在乎道:“许是皇后太久没见,想我了呗。”说着,她起身,对着卫夕颜欲言又止,终归只说了句勿送,便匆匆离去……
卫夕颜目送她,拍了拍身上的果屑,转头对着碧柔说:“今日时辰尚早,你且陪我去听翠园走一遭。”
碧柔依言,随卫夕颜一起来到听翠园,就如以往一般,卫夕颜仍是独身一人缓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