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龙母跟一位小龙伯是恩爱的一对儿,虽然那些男性东王公变着法儿的欺负海中的巨人,可毕竟对于白发长尾的这个种族来说,他们已经自我分裂成了两个集团了。
不过换个角度去想,也许龙母跟龙伯的联姻才是他们分裂的导火索?时间上的顺序我们已经无从考证了。
接下来耗子哥最爱的那段京剧,龙女盗神鞭的故事正式上演,秦始皇得到了赶山鞭拿去填平东海,龙伯人唯恐失了领地,便与之定下契约,以石做桥,为他创造出直通蓬莱仙岛的海上路径,可多疑的皇帝违反了契约条件,龙伯人掀起惊涛骇浪,怒而与其反目,可赶山鞭仍在皇帝的手里,谁也保不齐他会什么时候再访东海!
于是海中的龙母走出来,假意迎合皇帝,在洞房之夜带走了赶山鞭,扮成了一位老妇人隐居在了邛海县。
她怀了孕。我们已经知道有个被龙伯人掠去的女保密人叫做玲玲,她肚子里怀着的龙伯人的种,在b超检测中全是类似于鱼籽一样的孩子。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测,龙母跟小龙伯在一起后,子宫中的情形也大同小异?
“水鬼”这种介于龙伯人跟东王公之间的产物终于是有了来历,如果顺利发展下去的话,也许这座南海宫殿的建成,本就是为了那场禁忌之恋中私奔的主角准备的。就算龙伯人离不开东海,东海也容不下龙母,我认为南海鲛城应当是一个属于新种族的城池,这里只应单纯的存在着母亲为水鬼创造的庇护之地,可偏偏,故事里出现了一个龙子。
我还记得冬爷告诉我们陷地为湖时,最开始是说,村里奇怪的老太太捡回了一枚卵,她日夜照顾着,从那卵里孵出来一个龙子,之后这个老太太才被叫做了“龙母”。
现在,我很怀疑,那个所谓的“卵”,究竟是不是她自己生出来的一枚水生胎!
就如林医生从小龙女的腹腔中剖出来的东西一样,这种生殖方式介于卵生和胎生之间,那几个黄雀带走的水生胎也还没有被孵化出来,也许到了高平的研究所,那其中会钻出第三个伍书喜小情人的面孔?
刚才,怪人提出的那个问题才是整个故事里最奇怪的地方:同样是水生胎,为什么小龙女不是水鬼的模样?
相反,她黑发如瀑、肌肤白皙、凹凸有致,这么一个标致美人,不太可能跟龙伯人扯上血缘关系。
可龙母在盗走赶山鞭的那个夜晚,跟我们的陛下有了一夜洞房花烛。我记得冬冬走之前说过,他跟我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亲生父亲是董文平。
那么,小龙女的出世是否类似呢?她的基因是受到了一位皇帝生父的影响,所以按照怪人的话来说,她其实是一位公主?
始皇陛下听到龙子出世的传闻以后,带着玉牒碎片找到了邛海县去,他自诩为“祖龙”,根本容不得这天下间还会有谁被冠以“龙子”的名号,他的侍卫还引弓射伤了龙子,殊不知,这条龙其实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不过如此一来,我倒觉得龙母心思比较摸不透,因为我们已经知道“龙”这种生物其实是演化而来的,那么那枚水生胎的卵孵化之初,不可能直接是一副龙的形态。而那个毫不知情当了爹的父亲赶来时,不仅伤到了龙尾,还听到了龙子留下了“城门当有血、城陷没为湖”的诅咒,也就是说那个时期的龙子已经没了双腿,却还保留着人的上体?!
“造龙要从娃娃抓起吗?这龙母着实有点儿狠心呀……哎不对,卷毛,你该不会只管看戏不管收场吧!咳咳咳……不行,本王马上就要被呛死!”
小王爷和冬爷他们全都费力的高昂着头,我看到死活不愿意松开陈子川的白大船长也快要支撑不住了,小卷毛却还是一脸的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突然之间,游动着的龙女把头部浮出水面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蓝光,她也仰着头直盯着宫殿上部,我心说还不知道这位龙公主看没看到自己的身世,这时水中的漩涡陡然间汹涌起来,不消几分钟便化为了劈头盖脸打过来波浪!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被呛的止不住的咳嗽,我听到沉在水下的那些大坛子击打到墙壁的声音方才醒悟过来:
不是无风起浪,而是这宫殿又摆动起来了!
我急急忙忙的抓稳了挂梯,生怕一个大浪打过来就把我整个人淹到了水下去!此念刚起,我就觉得一片天旋地转,眼前被蒙上一层蓝色的玻璃,同伴们口中大量的气泡、水里漂浮的龙卵、碎裂的坛子残片、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杂尘一股脑的从周身擦过去,浸泡在水中的阴线刻连环画似的从眼前掠过,我们的龙公主调了个头开始反方向游动,而我们所依赖的挂梯似乎终于不堪重负般,带着所有人就倾倒了过去——
小卷毛啊小卷毛,你给我们带的这是通往黄泉之路的返程票吗?!
我歪头一看,他在水中居然还是一副神采飞扬的劲头!他朝我们挥挥手,一头卷发像一个什么海生植物似的晃悠着,他离开挂梯开始顶着水流游动,我们一看再赖在挂梯上保准要淹死,赶忙也纷纷松了手,逆流而上摆动着双腿。我注意到探照灯的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移动到我们的脚下去了,摒着最后一口气我跟着怪人使劲向上一撺掇——
“**,老子的头撞个包!”
我讶异的不像话,刚离开水面换了一口气,我发现大家几乎是斜着顶到了一个平面的,而这个平面是在距离我们越来越远,这是——
“日啊,难道是这宫殿颠倒过来了?咱们头上的这是地板!”
冬爷一说,我刚注意到那扇二楼小门正在逐渐从旁边显露出来,果然那些积攒的淡水全都倒灌到了底下去,现在换做小龙女的寝室被淹没了!
“耗子!一杯倒!快上血!”
小卷毛自信满满的指挥着,怪人刚要松开我凑过去,这宫殿又像回过来神儿似的往相反方向又倾斜过去!大家全闷在水里还没刚过十来秒,耗子又“嗷”的一声浮出水面撞到地板上去了!
“快来快来!毫无保留的放血吧!卷大爷我真是聪明,居然想到画地为牢让鲛人来当秤砣保持平衡,哎呀我简直爱上自己了啦!”
我想起我们头顶的地板外面,是关住了六七只鲛人和三分之二空间的积水的,如果这宫殿是处在倾斜中即将颠倒的趋势,那么一层预留的那些重量是不是刚好可以维持这个天平的平衡,让我们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出口?
“避开!我数到三声,别管外头是啥,所有人都给我冲出去!”卷毛拉开手掌上血流不止的耗子,挥挥手让我们所有人都朝外躲了半米,“我走你——”
宫殿的晃动又来了一次,我的整个脑袋埋没在蓝色淡水之下,我看到那扇门终于打开,有一条鲛人的鱼尾还没刚掉出来就被卷毛一把拉出来,狠狠的一脚踹的很远。
“咚”。这回轮到小王爷撞了个头,浮出水面的我们在小卷毛的指挥下顶着门缝里涌出来的河流,硬着头皮拼命的朝里钻——我感觉那条楼梯如此的拥挤不堪,冬爷的脚踩在小王爷刚撞鼓的肿包上,痛的他是呲牙咧嘴的狂护着秃头。随着一层积攒的淡水不断流逝,它秤砣的功能也在逐渐消失,水面到那扇门的距离被拉得有点儿远,我刚想凑过去赶紧从这儿逃离,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脚,低下头一看,那是一大团灰色的白舒洋的头发!
我心说这个老太太能活到现在是真心的不容易,赶紧的就潜下去抓着那头发想把她给拉上来,哪知道她的整体趋势并不是跟着我上浮,而是挣扎着想摆脱的我手潜到更深的位置去!
我心头一凉,我想要撒手不管她的死活都不能够了,她头发实在是太长,我跟着她下潜了两米都还没有解开,这时我才突然发现,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陈子川没有了!
在天旋地转中,白大船长不小心没抓牢吗?她现在执意往出口相反的方向游,是想找回失散的丈夫,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十万火急,我的队友们都纷纷离开了啊!而且没有了怪人,靠着我自己的游泳技术根本挣脱不开,我会被她拖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