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噌”的升起一阵怒火,马上我就拔出军刀挥了上去!
海神的脸被我横着划了一刀,蓝色的血液一下迸溅了我满脖子都是!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怒不可遏大吼起来,高高扬起了胳膊。
我知道他这一巴掌打下来,脑震荡都是有可能的了。
我瞪着他的眼睛,一下不眨,来吧,反正是个死!
突然毫无征兆的,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迷你海神的脑袋瞬间缺了一块!
喷泉似的蓝色铺头盖脸的浇灌在我身上,我和身旁的陵鱼们一样,愣了半响没回过神,直至海神的身体仰面栽倒了下去,我才反应过来:
他被一枪爆头了!
我视死如归的平静心情渐渐燃烧起来,我四处张望着寻找某个人的身影,忍不住咧开嘴笑的比春花还灿烂,这样精确的枪法,这样凶猛的子弹威力,除了亲爱的冬爷以外没别人了!
五只陵鱼没有了头领,很茫然的绕着尸体转了几圈便组队爬远了。
“幺妹?”
我听着他对我专用的昵称,抹了一把脸上的蓝血,拉住他伸过来的大手坐起了身。
他一侧的颧骨高高肿起,好像被什么人迎面打了一拳。
“冬……冬爷……”
我激动起来,很费力的想叫他一声,虽然有些走音,但没想到自己嗓子居然真的能够说出话来了!
“你是被赶出来,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我一听他这问法,就明白虫友和李副官肯定是跟他会过面的了。我拉着他厚实的大手,用非常小的声音,忍着瘙痒和疼痛,艰难的说道:“偷溜出来的,他们让我留下气味,好让海神去捉我,然后引发徐福和海神之间的战争,他们趁乱谋反!”
“你见到你耗子哥没?”
我想到耗子那副模样忍不住心酸了一下:“他被林医生关起来强制戒毒了。”
“你听我说,不要相信耗子了,现在的他和我们在船上时见到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冬煌急切的说道,“无论他说什么,怎样求你,都不要相信,都不要把他放出来,明白?”
我完全不能理解的摇摇头:“怎么不是一个?猴哥已经有两个了,耗子哥也会分身?”
“不是他的人分了身,而是他的精神,总之直到徐福被推翻,仙丹被销毁为止,你就当这个人不存在,不要去找他!”
“耗子哥难道精神分裂了?”我惊道。
“你相信他之前告诉你的那个失踪的故事吗?”
他失踪四年,那个故事言之凿凿,无论从九州方鼎上,还是那个圆月火山上,都证明他没有撒谎啊!
“他失踪回来,家人朋友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关了三个月,这件事不假。”冬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没有通过医学鉴定,医院是不敢轻易把一个正常人关起来的。我听说他回来以后,立刻就去医院找过他一回,那份鉴定报告我看过,耗子在当时的的确确是有毛病的,那个病就是精神分裂。”
“可我真的一点儿都没看出来……精神分裂不是会自言自语吗?”
我回忆着和耗子相处的这些日子,没有啥不正常的。原本我们俩水火不容,现在感情深着呢,他怎么突然又变成精神病号了?
“他出院的时候基本上就痊愈了,这几年在我身边也相安无事,直到看见那个九州鼎,他就变了。你不在的那几个月里,他经常说梦话、做恶梦、自言自语,还背着我到小巷子买过毒品。”
“是因为九州鼎勾起了他的什么回忆?”
“恩,那上面有蓬莱的画面,我估计他在蓬莱渡过的一个多月里,不会是像他对你阐述的那么平静的。你想想,这里到处危机四伏,还有秦人存在,他既然已经到了圆月火山,不可能没有遇到、没有看到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的,是他的大脑把这些内容都封闭住了,直到现在,又完全被再次展开。”
我愣愣的呆在那里,对耗子产生了一股恐惧,我看着冬煌的脸颊问道:“那他现在发病了?他还打了你?”
“呵呵,没杀我就不错了。”冬煌捂着脸撇了撇嘴,“这个地方沉船、暴风、漩涡都有一定的概率被误打误撞的冲下来,可是你想过怎么样才能出去吗?”
经他这么一问,我才思考其这个问题来:上面海里的水是同一个流向,从海洋中往深渊一跳就进来了,可走的时候反正不能跳回去啊,就算现在鲨鱼号能停驻在深渊边缘等待着,可一是我们爬不回这么高的路径,二是晨雾之海没有航向,三是鲨鱼号无法逆流开出这个漩涡似的领域。
那耗子当年是怎么出去的?他从来没说过!
“他说一船掉进来的还有其他好几个兄弟,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
“那他们呢?为什么那么多人,只有耗子一个回到了外面的世界?”冬煌皱着眉头,接着说出了问题的答案,“我在这儿遇到了一个残废的人,他是当年你耗子哥的兄弟之一,他说耗子把所有弟兄都杀了,他是侥幸留了一口气,才活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