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渠笑了笑,“走吧,送你去停车场。”
“你先去吧,我再坐一会儿,这风挺舒服的。”
“风冷,别吹太久吹感冒了。”方清渠也不勉强,“那我走了,有空再约啊。你反正闲着,下回配合哥的时间。”
“行,知道了。”
等方清渠走后没多久,梁芙也接到一个电话,梁庵道打来的。
梁芙直接回家,在楼下跟梁庵道碰上。挺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梁庵道看见她先是笑了一声,“怎么穿这么一个颜色的衣服?”
“不好看吗?大冬天的多明亮。”梁芙笑着将梁庵道手臂一挽。
进了屋,梁芙先去烧水。
梁庵道四下打量,看她收拾得整洁,没邋里邋遢的,放下一半的心。等梁芙斟上热茶,他没怎么喝,开门见山道:“你明天要回家,我不放心,所以提前过来看看。”
“过来给我打预防针?”梁芙笑说,“您放心,我不会跟我妈吵起来的。”
“你突然说要离婚,又消失这么久不回去,你以为一味绥靖就能避免战火?而且你是能四两拔千斤的性格吗?”
“不是还有您吗?”
“我也不敢捋虎须。”
梁芙笑看着他,“真的,您放心,我肯定是想好了才敢回去的。不然我这好几个月的时间,不是白度过了吗?”
“那你想了些什么,跟我说说?”
“不要了吧,”梁芙笑说,“这跟复述自己日记内容有什么差别?您不嫌矫情我还嫌肉麻。”
“你姑姑说,你去看过心理医生……”
“嗯,之前每周都去,现在半个月去一次。”
“有用吗?”
“有用,您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梁庵道也有自己的偏执和误区,在他看来,梁芙一贯是那样自信张扬的性格,原本担心受伤导致事业受挫会使她陷入低沉,但她明明婚后的小日子经营得似乎也不错。
“……是爸爸太愚钝,没看出来你需要额外的帮助。”
“那说明我把你们都骗过去了,对吧?”梁芙微微偏了一下头,笑得很轻松。
梁庵道叹了声气。
欺骗别人远比欺骗自己简单。
这是梁芙去做心理咨询之后逐渐想明白的事,当她对自己坦诚之后,很多事情也都迎刃而解。
小时候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做舞台之上最耀眼的那个人,否则就是失败,就是丢脸。或许,当她已经从舞台上跌下来,却还要强撑的样子,才比较丢脸。
“您不要觉得歉疚,”梁芙缓声劝慰,“当我铁了心想拒绝别人帮助的时候,你们谁也不会成功的。”
梁庵道提前过来探视,一番对谈之后安心许多。
他是能明显感觉到梁芙心态变得松弛,不再像之前一直绷着一股劲。
在与她的千万次争吵之中,他与章评玉永远愿意让她赢,但前提是,她能做个真正的赢家。
要放在以前,梁芙断然会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赴梁庵道与章评玉的结婚纪念日晚宴,不管会面对怎样的质疑,她都能以她炮仗一样的火爆脾气硬闯过去,因笃定他们最终一定会妥协。
这回却不一样,竟觉得情怯,不知章评玉会如何言辞如刀,但一细想,担心的却不是那刀口对准自己,而是对准傅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