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当然是没有星星的,在梁芙遥远的童年记忆里,崇城就是一个没有星空的城市。
但今晚在傅聿城的怀中,她看见了星星,从他眼底深处迸发,沉入她心里,又搅合得胃里也似有火石躁动。
这个吻梁芙觉得自己余生都不会忘,在听过那样一个故事之后,它沉重如一枚烙印。
这时候,语言反倒是多余的。
梁芙伏在傅聿城的膝头,垂顺的发丝被他绕在指间。碰到被汗水濡湿的额发,他手掌将其一抚,随即低头来,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她额发总是细碎毛躁不驯服,这并不工整的发际线让她有种小女孩般的稚拙,也因而能将清纯和妩媚这两种矛盾的特质调和统一。
“傅聿城。”梁芙先说话,“……我没有预谋。”
“说得好像我有一样。”
梁芙难免抗辩:“你说要找我讨奖励。”
“我都快忘了。师姐思维有点肮脏。”
“傅聿城!”
傅聿城按着她肩膀,好似要按住不让她暴走。梁芙更被他这个动作惹得不爽,直起身想同他理论。
傅聿城分明是守株待兔,她一抬起脸,他便趁势再吻下来。
她却皱眉,“唔”了一声,扬手朝小臂上拍去,“啪”的一声。
傅聿城:“……”
临岸近水,草木繁盛,蚊虫猖獗,不是谈恋爱的好地方。
沿着路,一直走到了光亮的大马路上。
等离开了方才那个缱绻的环境,他们渐渐觉出一些尴尬,一路过来并肩而行,但没有交谈。手肘碰到一起,便会默契地各让半分。
而梁芙在这一段漫长的沉默里,渐渐觉出这位“师弟”嘴上花头,但实战……远没有表现出与他这张脸相称的“身经百战”。
为什么她会默认了他是个过尽千帆的人,这也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
梁芙坐在行李箱上,指甲掐着刚被蚊子咬出的红疙瘩,“傅聿城,你打车送我回去。”
傅聿城看着她,仿佛在说你在开玩笑。不说三四十公里路来回多长时间,刚这样……就回去?
然则他什么也没说,只说:“好。”
梁芙打量着他,藏了一肚子坏水一样地笑了起来。
没多会儿,他们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
傅聿城把行李箱装进后备箱里,坐上车同司机讲了目的地,便将窗户打开,点了支烟。
梁芙挨过来,非要抢着抽。她平常抽那种闹着玩儿的女士烟,一尝着他的,咳得快喘不过气。
傅聿城拍她的背,凉凉地问:“还抢吗?”
梁芙缓过来,笑嘻嘻靠着他肩膀,脑袋一偏呼吸就能擦过他耳后,“还抢。”
她咬着他的烟,不肯还给他,手臂压着副驾驶的椅背,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前面右转。”
“你不是要去城东么?右转怎么走?不走高速了?”
梁芙说:“不去城东了。”她报了一个中档小区的名字,与目的地南辕北辙,在城西。
傅聿城疑惑看着梁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