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托帕西曾被誉为不可登顶的山,但后来确有人登顶成功。不过记录笔记的人似乎并不打算登顶,他认为进入火山必定有路,所以在到达克托帕西后在山下住了两个月,认真的研究了山体构造,同时收集一些当地传说。后来确实找到了进入火山的入口,并且进到了山内。只是进去后的情况有足足三个月是空白,等他再继续记录的时候,已经是在中美的一处小岛上,他受了很重的伤,在简单治疗后他就立刻返回国了。但是对于那一次旅行的总结,他只写下了几个字:不可侵犯。
之后他回国又去了其他一些地方,只是目前看不出那些地方和我们此次旅程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暂时没有去考虑。
其实,在读这本笔记的时候,我心里偷偷将这个记录的人当做了我的爸爸,虽然我们都否认这种可能性,但是或许缺少父爱,或许想找个寄托,我在读的时候内心非常激动。这次旅程,不再是一次简单的救援或者逃亡,我想要去看看这个笔者他所看到的那些地方。
到了基多,我们就近入住酒店,房间安排在不同楼层以应付不同情况发生。简单收拾,张一默安排十七壮汉去克托帕西山下搭建大本营,刘师傅和我们一起讨论进山路线。由于有这本笔记在手,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笔记上记录了笔者在进山时选择的路线,我们将会用这本笔记上的内容作为最有用的参考。
阿成希望我们去外面和当地人聊聊,看会不会有些什么线索。于是我们下午去了当地一些景点观光,反正都来了,去看看才不浪费。
厄瓜多尔旅游的人很多,我知道肖雨很少出远门,与张一默和阿成不同,他在外面语言不通显得格外尴尬。我多走在他旁边,给他介绍一些当地风情,这让他尴尬的情绪有了好转,也开始和我有说有笑。
阿成和张一默各走各,我们五个人相距也不到一米,我说什么他们也能听得见。在我说到关于西班牙殖民的事情时,阿成也过来和我搭话:“小加尔,你说西班牙当年疯狂的侵占背后,会不会也和这些古老文明有关?”
“其实历史上记载的原因都不一样,有偏执的信仰,有贪婪的狂徒,这些事情应该不能一概而论,有可能真的就是巧合。”我客观的回答,但是这种回答傻子才信。
肖雨在旁边听着我给他讲了很多,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在一处景点旁休息拍照时,他给我说:“我真不知道,原来你懂这么多。你完全就像给了我一耳光,让原来那么瞧不起你的我开了眼界。”
“其实,你不是瞧不起我,是看重地位。”我直白的说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又回到了原来对他各种毒蛇的样子。
“我不是那种人。”他赶忙解释到。
我白他一眼,问他:“你不是成天都说加尔没有工作没有房子,你前女友家多有钱多有能耐吗?这种比较不是势力是什么呢?”
他不说话,这是事实。你既然是这种人,就不要否认。你抹不掉过去,但是你可以改变。
“你那时候听我那么说,心里是不是在暗暗的嘲笑我?”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问我。
“我是讨厌你。你说的话伤害不到我,但是已经把你自己涂黑了。”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又不是加尔,不在乎他说什么。
“其实我没想到你们的工作尽是这种风口浪尖的事情,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些事情,肯定不如你们。”他退开自己的问题,将不足责怪给经验。
“你怎么觉得都好,但是这不是你的理由。现在你是我们的队员,如果放你单独回去,除非你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点,否则你是不可能就这样脱得了干系的。你和我一组,我是整个队里面最没有伤害力的人,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找的借口而拒绝进步,因为现在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关乎到我的生命安全。”我很认真的告诫他,因为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我知道,只是这次旅行不是儿戏,不是你可以回头的。
他听我这样说,可能心里有些情绪,不再和我说话。旁边张一默一直听着,最后我说的那一堆话,他点点头,看来他是放心我也有这种觉悟。
晚上我们去海边找了个有篝火表演的餐厅。我现在身体比别人少了东西,自然要多吃更多好吃的才能心理平衡。所以我点了一桌子的海鲜大餐,然后霸道的只给其他人每人分一小块,剩下的都是我的!我的!
他们看我大口吃着东西,脸上满是食物的残渣,一个个笑得不行。坐在我旁边的阿成调侃我说:“小加尔,你是不是属猫的?怎么这么爱吃海鲜?”我嘴里塞满了虾蟹,那里有空间去回答他,连抬头看他一眼都嫌麻烦。
美美一顿大餐后,我们坐在海边酒吧看着围着篝火表演的美女。事实上,他们是坐着的,我是瘫在椅子下的沙地上看的。
也不知道是这些海边城市的女人都这么性感,还是我自己胸小,我看她们看得口水直流。张一默笑我说:“你还好不是个男人,不然我担心你以后孩子满天下。”
我坐在沙地上打着饱嗝,感受着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不会有。”我叹口气,轻轻的说。
“放心,有我在,什么都不会变。”张一默一手搭在我肩上,低头看着我满脸自信的说着。
什么都不会变但是已经变了。这一路我的三观不停刷新,其频率不亚于奔跑中猎豹的心跳。我才出来多久,肾丢了一个,骨头碎了两处,自己的姐姐不见了,自己的爸爸是个谜。我不知道真实是什么样的,我正一步步靠近,谁能保证在这一切之后,还可以不变?
很久没有静下来想想以前,我望着天,听着旁边人群的欢歌笑语,心里情绪起伏,莫名的就哭了。
阿成看到我这样子一下就惊慌失措了,忙问我怎么了。我回过头看着他们,撒娇也好,恳求也好,颤抖的说:“我们要活着再来这里!那时候不管我们是断胳膊断腿了,还是聋了瞎了,我们一定还要再来这里!一个都不能少!”
“傻姑娘!肯定不会少!瞧你说的什么话。”阿成一把将我从沙地上拉起来,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都不会少!”
张一默也看着我安慰我笑着点头。
我们四个人互相搭肩,围成一个圈,冲天大喊:“我们!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