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一般单独见我不会叫我小加尔的,应该是怀疑有人偷听。那他这么早上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
“朗格勒?(怎么了)”我用雾城话问他。
“杨宇伐正仓,吾翻过伊额行李箱。里头有毒品,扛拉蛮好额。(杨宇有问题,我看过他的行李,里面有毒品,藏得很好。)”张一默用魔都方言跟回答我。
他说杨宇,那肯定是防止杨宇听见。杨宇虽然长期在国内,可是他爸是北方人,他妈平时也不说雾城话,张一默和他都是首都大学的,基本都讲普通话,所以即便是听了,也听不懂。
“爬哟,你四不四看错老哟?(哎呀我去,你是不是看错了呀)”
“当心,个四额区套。(小心,这是个圈套)”
“未必缩他噎死个演员?(难道说他也是个假扮的)”
“个宁四伊,但伐四阿拉额宁。(人是本人,但不是我们的人)”
“他盒蜡些癌千刀里四四一起列?(他和那些坏人是不是一伙的)”
“伊仔刚伐清桑,伐古看到毒品,吾想到伊额。(现在说不好,不过看到毒品我倒想起一个人)”
“你是谛听迈?撒子都晓得。(你真聪明,说来听听)”
“吾晓得额大给,具体啥四体伐清桑。(我晓得个大概的,具体的也不清楚)”
“那缩个搓机打飞机,现在啷个整呐?加尔得不得四遭勒龟儿(哦这样啊,那现在怎么办,加尔是不是被这他)”
“应该伐会,加尔脑子蛮好额,吾跑了趟越南,就两额礼拜。告苏伊,吾到意大利寻加尔。(应该不会,加尔很聪明。我去越南一趟,就去两周,你告诉他我去意大利找加尔了)”
“你勒个把子测得远哝!我晓得老,你路丧足以安全嘛,有撒子斗给电话哈。(你真会撒谎!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情就电话吧)”
说完正事张一默就下楼了。
我相信张一默说的话,因为加尔相信他。万万没想到杨宇居然会有问题!加尔究竟是因为发现了他的身份跑掉了,还是被他藏起来了?我越来越担心加尔现在的处境。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故意在人群里提起关于早上张一默上来跟我说话的事情。
我们一群二十几个人把客厅都站满了,刘师傅给我们所有人准备了早餐。杨宇破天荒的十几年里第一次把他早餐里的鸡蛋送到我盘里,关心的说:“你呀,这么瘦,多吃点才能长高。”完全是哥哥心疼妹妹的口吻。
“我长不高了,我都二十二了!”我有点尴尬的回答,其他人都笑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也该谈朋友了。”杨宇语重心长的说着,又将一块火腿送到我碗里。我心说:这还没过年呢,就开始说这些了。
杨宇自顾自的继续说:“老默,咱也是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要是看上咱家这妹子,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
我听杨宇这一说,都什么跟什么呀?满头黑线的吃早饭,完全不想参与这种聊天。
倒是张一默这神经病去接话:“好呀,可是我告诉你干什么呢?”
“告诉我,我好揍你呀!”杨宇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一口鸡蛋差点喷出来。
“那我傻呀我告诉你,有你这样的兄弟吗?”张一默跟杨宇撕逼开了,放下手里的早餐侧过身正面和杨宇理论。
“你不知道当哥哥的是不允许谁欺负自己的妹妹吗?你要真喜欢她了,那就要对她负责,我家妹妹可不是陪你玩玩的对象。”杨宇也不输气势的回张一默。
“谁跟她玩了?”张一默这话一出我就知道糟了,掉坑里了。
果然,杨宇一听他这样说,眉毛一挑,满脸乐呵的笑着问他:“哦,没玩!行行行,那你是认真的咯?”
张一默发现自己中计了,开口解释:“大舅子,不是,杨宇,你别乱说行不行,什么认真的不认真的,根本就没这回事行不行!”
“没这回事?!那你给我说说,你大早上六点多就起来跑阁楼上去,不是找我妹难道是要跳楼呀?”杨宇嘚瑟着质问张一默。
张一默食指往桌上轻轻一巧,我也懂了,原来杨宇在这儿等着呢!
“那是我俩的事,你管不着。”张一默耍痞的回答,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杨宇看张一默不说,转头满脸八卦的问我:“妹,你给哥说,这小子早上是不是找你去了,他跟你说啥了。”
“他不让我给你说。”我卖关子。
杨宇一听,神色有点变化,果然!张一默说得没错,这人有问题。
“别怕,你信哥还是信他呀。”
“信哥哥。”我说着,脸上笑得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