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过半。
然而仅此“半成”,却教桃柏柏对符道的理解远逾同侪,甚而较宠渡也不遑多让!
更可惜的还在于,大抵天道守衡福祸相依,自打修此符经便须发疯长,肆意纵横真个剪不断理还乱,使其二十来岁看起来却跟中年糙汉没两样。
长年郁结终成逆鳞,触之则怒。也就难怪不器院血战当日,单凭宠渡那句没头没尾的“道友贵庚?”就足令桃柏柏暴跳如雷了。
偏偏修行迄今久未寸进,已不似早年那样日有进益,明显为某种无形的桎梏所限;若再无善法,在宗内的地位难免岌岌可危。
“奈何能想到的法门都已试过,俱是无用。”桃柏柏攥拳咬牙,面露忿恨与不甘,“莫非爷的机缘真就止步于此?”
正想着,蓦地里异感陡生,却见密室轰然剧颤,四壁经纹忽而泛起光晕,以桃柏柏的经验来看,此即符经传承之兆!
且符光显有加剧之势,便此片刻已转作纤弱毫芒,接着瞬转鱼肚白,又转霞辉,转……如此接连数变由弱到强,由浅淡到浓烈,愈发炽盛。
恰如从牛出乳,从乳出酪,从酪出生稣,从生稣出熟稣,从熟稣出醍醐。
醍醐最上。
光至黄白,宛似赤日流金。
那辉煌肉眼难视,透洞而出,引来室外连片惊呼。
“快看。经洞有异象。”
“桃师兄再次激发了经符?!”
“据说符光愈盛传承愈多,这光较以往强不止千百倍,照此观之……”
“不说全部,大半传承总是有的。”
“速禀长老。”
“其余人随我护法。”
说时迟那时快,符光流转愈疾,猛地破壁而出,在洞顶凌空汇聚,盘桓,抟而成形浓郁欲滴,——如一涛金色湍流也似,将无上符意随之充盈整座密室。
只把桃柏柏乐得手舞足蹈,不禁以“天选之子”连声自诩,张臂敞怀朝那金流高呼:“来吧。与我全部符意。我定不负天选,必借此次试炼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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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娇是我。
同辈巅峰是我。
符道最强是我。
净妖宗那只“红皮猴子”踹我那一脚誓要找补回来;还有那鼻孔朝天的“小白连”,必教他俯首。
近如四宗试炼、远如日后扬名,脑海里翻涌着各种大杀四方的威风场面,桃柏柏不自觉瞪圆了双眼,眸光里透出的不知是兴奋还是贪婪,竟比顶上那醍醐流辉更盛。
该说不说,那流辉也似受到感召般盘旋而下;眼见着就要灌顶而入,却擦着桃柏柏的发梢猛地拐出个诡异弧弯,直奔洞口射去。
桃柏柏昂首闭眸静待传承,却久无异感,不由蹙眉睁眼,只见一抹尾光消失在洞口,顿如五雷轰顶,“不是冲爷来的?……不可能……不可能……”
且不言桃柏柏木然摇头喃喃不止,却说那流辉如金蛇游走,绕过洞外众人蹿上高空,其情其景正落在闻讯赶到的神泉长老眼中。
顾不得惊异,几名丹境强者争相调转剑尖奋起直追。怎奈符流速如电光,仅片刻工夫便没入万妖山失了踪迹。一干强者不敢妄入,只得止步外围观望。
“往东……”
“该不会与净妖宗有关?”
“兴许如此;但也可能就落在万妖山中某处,或去了东边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