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窒息引起的刺痛宛如灼烧一般连绵不绝,由胸腔向全身迅速蔓延,宠渡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本以为就此交代了,怎料忽而浑身轻松。
咯——咯咯——
意识到突如其来的咳嗽,宠渡自己也有些懵:不是快被淹死了么……到底怎么回事,这儿又是哪里?
一边咳嗽,一边抬眼打量,对此时此刻自己所处的环境,在熟悉之外,宠渡另察觉出一抹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仍在那座木屋。
说陌生,是因为屋子如今只剩一小半,另一半凭空消失了……不单如此,就连屋后的山丘也少了半边,平整的截面似被一刀切过。
仿佛原本就只有半间破屋。
仿佛原本就只有半座山丘。
场间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气。
这气,释放出令人胆寒的杀意,透着令人颤栗的危机,犹如冰冷的利刃戳进人的内心深处,刺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故而这气虽然很淡,却足够惊心。
煞气。
能认出这是煞气的人当然不少,但熟悉它的,却只有一人,所以宠渡自然而然想到了造成这满地狼藉的原因。
葫芦刀。
对此,宠渡并没有多惊讶,因为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次了,还记得早在亡命万妖山中的时候,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那一夜,梦见老头子,梦见臭蝙蝠的血影分身把师父啃成骨头架子,梦见手提葫芦刀斩了刀疤脸、毕婆子……
那晚醒来以后,面前的菊花丛被毁得面目全非;与之相较,眼下的木屋与山丘算好的了,至少还留下一点。
“只是个梦么……”宠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梦中的妖光妖意心有余悸,“怎么跟真的一样?”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宠渡只觉得满嘴血腥味儿,单手拄着床沿又呕了一阵,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祛除那股子恶心,不期然地,脑海里冒出一串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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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回事,老做梦?
牌位被毁,便见老头子。
忧心妖化,便梦到血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很正常,人一辈子谁不做几个梦呢?
但令宠渡疑惑的是,梦该是片段式的、短暂的、模糊的;反观自己最近的两个梦,场景稳定且连贯,不单持续的时间长,而且一次比一次真实。
正经的梦会这样?
思索间,宠渡晃了一眼身侧。
不知几时,唔嘛爬出了虎皮袋,四脚朝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四只小短腿儿不时蹬空刨两下。
这货也在做梦?
这货也会做梦?
一念及此,宠渡不禁莞尔,伸手去挠那肥圆的肚皮。
那夯货倒是有反应,撒开梅花爪,扣住宠渡的手指,又松开,再抓住……但不论被怎么“蹂躏”,仍自酣睡,一副不容易清醒的模样。
“穆婉茹倒是乐见你这样……不过你梦哪儿去了,怎么睡得这么沉?”宠渡自言自语着,冷不丁一个念头蹦了出来。
那两个真实的梦境,会不会与这夯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