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口气的王大驻着铲子休息了会儿,回头查看地面,猛地里惊叫一声:“那、那、那是什么?!”
“叫什么叫?”官府监督的衙役摇摆着走过来,瞬间,瞳孔一缩,张开双臂拦住村民,“快,通知府尹大人!”
被滚石砸出深坑的地上,露出一截白骨,五根指骨骨节分明,食指朝天四指微屈,似在控诉?似在求救?这一幕场景,深深的刻进了王大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钟大人焦头烂额。
木料官仓起火之事还没处理完,又遇上了一幢人命官司。
衙差彻查了地形,总结道:“还是前几天雷电惹出来的。估计是那雷啊,将这块地给劈着了,地也炸松了。然后昨夜大雨,大石头一砸,咱们再费劲一挖,这尸骨就冒了出来。”
钟大人瞧了眼皮肉尽去,衣衫褴褛的骨架,皱眉问仵作:“能查出死因么?”
仵作指着尸骨的喉骨道:“大人看这里,喉骨碎裂,应是被人掐死的。”
钟大人眉头紧锁:“死者的身份能查出来么?”
“死者男性,年纪在二十至二十五左右,身高五尺七寸。身上的衣料价值不菲,从尸骨的颜色及皮肉的腐烂度来看,死者大约已死了三年左右。”仵作正检查骸骨时,从破烂的衣物中,落出一方小巧的白玉佩。“玉佩一枚,或许可从中查出死者的身份。”
钟大人点点头:“那就发告示,叫人来认尸吧。”
仵作捧着尸骨的右手骨观详了半晌,迟疑道:“大人,死者右手骨节的磨损异于常人,生前可能——”他顿了顿,“是位琴师。”
钟大人愕然回首,眼底的精光一掠而过。
城内坊间,又起八卦。这回传的是,三年前莫名消失的琴师冯子郡被人谋害,尸埋荒野,幸得老天长眼,终得伸冤。
“人哪,都成一堆白骨啦!唉,当年多风流俊俏的公子啊!”
“可不是?冯子郡一出街,那小娘子都得外三圈里三圈,过节似的轰动。想不到,竟然让人害了!”
“留下他家孤儿寡母,可怜哪!”
“他刚失踪那会子,他娘子报过案。只是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唉!希望钟大人尽早查出凶手还他全家一个公道吧。”
“你们还记得不?”有人压低声音,“冯子郡生前最后出入的地方,是哪儿?”
一阵静默,诸人扭头望向了东大街,那儿多是朝庭百官的宅子。
“我可记得,冯子郡出事后,官府查了许久,说是冯子郡可能与方家小妾私奔了呢!”
众人下了结论:方御史这下子,可遇上麻烦罗。
方怀钰此时面色铁青,满心的震怒与惊恐!
衙役找上家门时,他才知道,京郊外,竟然发现了冯子郡的尸体!这怎么可能?!简直荒谬至极!朝庭养这群官役,都是吃干饭的么?
“方公子。”沈捕头颇为客气,“听闻冯子郡失踪前,是在你的府上做琴师?”
方怀钰勉强挤出震惊之色:“此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当时本公子新纳的爱妾极爱弹琴,方请了冯子郡前来授艺。”
结果爱妾却和琴师私奔了!这不是引狼入室嘛!沈捕头同情的看了眼方怀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