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抽了抽嘴角,说道:“听说那刺儿章后头是有人的,这下你可给我惹下狠麻烦了。”
她不说还罢了,这一说不,宁广还不高兴起来,道:“我早就让你别开这摊子,女子抛头露面,总要吃亏的,今日我若不是恰恰来了,你当会如何?”
得,这还管上了,苏柳啧了一声,咕哝一句,宁广顿时把眼一瞪,她忙道:“这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天底下还是好人多的。”
眼见宁广脸色还是很阴沉,她又谄笑道:“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吗?”
这一句落下,宁广的脸色才好看了点,却还是很不满的样子,苏柳吁了一口气,看到苏小掩嘴偷笑,不由嘴角抽抽。
她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私下定了这么个人,大男人主义也就罢了,如今看这情形,他们还处于交往期,自己却已经像被他吃住了似的。
“怎么没戴上。”宁广突然说了一句。
苏柳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宁广有些不自在,别开脸去,道:“镯子。”
苏柳这才明白过来,笑道:“这一天都在擀面粉团做包子,要怎么戴?还有戴着镯子做厨食的不成?我还嫌碍事呢。”
宁广听了,脸沉了下来,怕他又恼,苏柳紧接着又道:“等不忙的时候戴。”想起那只镯子,苏柳又道:“谢谢你了,那手镯子我极喜欢。”
这话落了,听他轻哼了声,苏柳抿嘴笑,又一拨客人来了,只好让他坐着,自己则去忙了。
既来了,也真没坐着的理,苏柳两姐妹在忙活的时候,宁广也打下手,而对于突然这摊子出现了个男子,有熟客也不免奇怪。
“是我邻家大哥。”苏柳第五次解释,无奈地看了宁广一眼,见他脸臭臭的,心道,难道还说你是未来男人么?
“就是这里。”
有人冲了过来,苏柳一看不妙,就知今日黄历不对,果然是麻烦,却是那刺儿章带着七八个人来寻麻烦了。
“臭小子,我看你往哪跑,忠哥,就是这臭小子,把老弟我的手给拧断了。”刺儿章被宁广拧断的手用绷带吊在心口前,一脸凶狠指着宁广。
“就是你将我表弟的手给扭了?”那叫忠哥的眼睛一眯,看向宁广。
宁广听而不闻,只一边将袖子掠起来,一边对苏柳她们说站一旁,然后冷冷地看着刺儿章:“你今儿是找死。”
刺儿章心头一跳,躲在被叫忠哥的身后,狐假虎威地骂道:“臭小子,你等着瞧,忠哥,揍他,往死里揍。”
苏小跑到苏柳身边,抄起了菜刀,紧张地倚在她旁边,问:“姐,我们咋办?”
苏柳看一眼又围了过来看热闹的人,抬手抚了抚额,这真是麻烦不断啊!
“给我往死里揍,不揍死,他不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刺儿章冲着宁广大喊。
那叫忠哥的把手一抬,后头几个一直在摩拳擦掌的家丁样子的人就准备着冲上前。
恰在这时,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男人走进摊子,扬声道:“东家,上点吃的来。”
蓄势待发之时,这温润一声如同一壶冰水似的哇地将火焰浇熄,众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他身姿颀长,一身月白长衫加身,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信步闲庭地坐下来,端的是温文尔雅,淡定从容。
而看在众人眼里,这人却是个不懂眼色的,不,怕是瞎了眼的,不然,如何注意不到这两方对峙的战火?
苏柳却是愣了一下,看着那男人叫:“宋东家?”
“呀,竟是苏姑娘。”那被唤作宋东家的男人站了起来,似是有些讶然地看向苏柳。
没错,这就是庆记杂粮店的东家宋斐,上回苏柳才从他手里得了番茄。
“原来这摊子竟是你开的,我道从前这摊子是卖馄饨的,也不见得多红火,是谁给接了过来卖包子了,生意如此的红火。”宋斐笑眯眯的,语气看着惊讶,可眼里却看不到一丝惊愕。
“不过能维持糊口罢了。”苏柳微福了一礼笑道。
“这又是唱的哪出?”宋斐一指刺儿章他们。
“小白脸,识趣的把你就滚开,别碍着爷们收拾这小**。”刺儿章早就不耐烦了,指着宋斐叫嚷。
宋斐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将目光投向苏柳。
苏柳淡淡的对宋斐道:“让宋东家见笑了,也就是宋东家见到的那样,这人仗着有人护着,欺我姐妹二人孤寡,一再来寻麻烦。”
“是么?”宋斐了然地挑眉,看向刺耳章,道:“且说说,是哪家这么大的架势,敢光天白日之下欺辱良家女子。”
“哼,说出来要吓死你。我表哥乃是镇上首富周府里的二总管。”刺耳章冷哼了哼,道:“你若识趣,就给爷让开,仔细拳脚无眼,伤了你。”
“刺儿。”那叫忠哥的自宋斐出现就觉得不妥,再看宋斐那通身的气派,暗叫不妙,忙叫停了刺儿章,冲宋斐拱手道:“不知这位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