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柱造的厅堂,前厅部分宽广高阔,后厅部分立有粗大的木柱承重,梁柱上斑驳的漆痕,是岁月的沉淀,匾额高悬在厅内后堂处,匾上镌刻着“义气今古”四个端楷大字。
匾额下方摆放着实木横隔板壁,板壁四面镂空凋刻着草藤纹饰,两旁挂着楹联,板壁前放置方桌,李儒风端坐在左侧太师椅中,桉上茶韵鸟鸟。
太阳落下了,月亮还没升起,天色很暗,暮霭之中,厅堂内两个静坐的投影晦暗模湖。
廖三娘坐在下首,用拳头轻轻的捶着肩背,李儒风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道:“累了,就去歇歇,事情不是一两日能了毕的,还要养足神气,以备来时。”
廖三娘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有些疲倦的轻声说道:“等电报文字出来,再去歇着。”
说话间,一个伙计扶着一根大蜡,放在桌上,返身退去
廖三娘看着烛火,心境随烛火起落悠悠飘摇。
李儒风在等,等一个重要的消息。
临高来电,冷凝云的秘书荷香正在译电。
临高与北京的联系只能通过无线电报,京师站配有一部电报机,但说本时空无线电环境纯净,天气好的时候硅2W这样的小功率电台的信号都能跨越千里,但京师与海南之间毕竟远隔几千里。配属给京师站的电台虽然功率较大,但是遇到恶劣天气或者大气磁场异常依然不能稳定通报。一般多经过山东和南京两站的转发,时效性略差。
这次他们没有等待很久,在最需要的时候接通了临高,不到三天就得到了回电。
临高的动作很快,在元老生命安全的问题上,元老院根深蒂固的拖延症是不存在的,行动一向是雷厉风行的。
意外就像疾病,往往不期而至,没人敢保证自己不会遭遇不测。为解救别人的危机所付出的资源越多,当自己遇险时,才能够理直气壮的提出申请调用更多的资源,一旦特例变为成例,就会形成一种特权。
元老们的宗旨一向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当然,这一宗旨仅限于元老内部。
一名冷宅的仆人在和连盛伙计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进来,没有说话,而是将一个无字信封直接交到李儒风手中。
李儒风一语不发,摆摆手,示意二人出去,然后翻开手边一本简码本。
电报收到后,要进行二次解码,不进行人员间的明文传递,防止报文在路途和人员交接过程中遗失、窃取、偷看,京师站只有元老冷凝云、报务员荷香和作为武装负责人的李儒风各有一本,其他人员则由荷香译电后,由冷凝云传达。
李儒风摸出一支铅笔,比对着简码本,快速在一张纸上记录着,铅笔在信纸上沙沙的摩擦着。
李儒风写得很吃力,布满握刀纹的粗糙大手,捏着细细的铅笔,显得异常的违和。
天完全黑了下来,大厅里静静的,廖三娘默默注视李儒风。
烛台上,烛泪已干,伙计进来换上一根新蜡,这已经是第三根蜡烛了。
跳动的烛火映衬着李儒风棱角分明的脸庞,让他的脸色显得明暗不定。
电文译罢,李儒风噗的一口吹去纸上的铅屑,快速读了一遍,然后递给廖三娘。
廖三娘借着昏黄的烛火,展开看去,见电文写道:
粤字急密第100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