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愣了一下,听懂对方是什么意思时,哈哈大笑,对面的年青人,趁他分神之际,吃了他一片黑子,“顾伯,我赢了。”
“对不起老伯,对不起老伯,是我打扰了你们下棋了,还害得你输了棋。”麻敏儿双手合拾连连作揖,“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立起身,准备走人。
“小哥儿……”老者边叫边从地上立起身,可能是蹲坐的太久腿脚麻了,试了两下没站起来,麻敏儿顺手拉了他一把,“老伯,何事?”
“哎呀,老了,都站不起来了。”
麻敏儿笑道:“老伯,就算不老,长时间蹲坐着下棋,也会麻腿麻脚。”
“哈哈……”老头再次愉悦大笑,“小哥儿,听你口音可不是我们凉州城人。”
“老伯说对了,确实不是,我是翼州城人。”
“翼州?那边的口音我也听过,不似小哥儿这样!”老头子摇摇头。
“老伯厉害。”麻敏儿竖起大拇指,“我曾是京城人士,后因家族出事,来到了翼州,”
“我就说嘛,我这把年纪,这点阅历还是有的。”
“老伯厉害。”麻敏儿又夸了一句,准备走人。
“小哥儿,老头子我觉得跟你有缘,请你吃晚饭,不知赏不赏光?”
衙门被几万人围住,就是因为没有吃的,这个老头不仅不去城外讨吃的,还要请人吃饭,还真是……麻敏儿忍不住朝矮墙后面的土院子看了眼,“老伯,粮食可比金子还贵哟,你确定请我吃饭?”
“顾老伯,我想噌你们家饭许久了,结果你总以赢了我为借口,一口不肯给,现在居然请一个不懂棋的人吃饭,你何意?”年轻的小伙子气得梗脖子。
“哈哈……”老头儿黄白的山羊胡子笑得直颤,“你今天沾着小哥儿的光赢了我一把,来吧,一起到我家吃饭。”
麻敏儿摆摆手,“老伯,你太客气,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了。”
“咋的,看不起我这个地主老财?”
埋汰自己是地主老财?麻敏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古人,咧嘴一笑,“原来老伯是地主老财呀,可真了不起。”
“那是当然,这城内住了头两万人,城外住了又住了头两万人,大部分都去围衙门了,就我没去,难道不是地主老财?”
“那还真是!”麻敏儿微笑回他话的同时,迅速判断了此人,安闲的坐在门口下棋,不怕人抢自己的粮食,除了官老爷有兵把守,那就是德高望重之人,而且德高的让人们把他当神灵敬重,在这样动乱的时刻,他才能毫发无损。
老头子乐呵呵的开了半人高的木板门,带着大家进了门,叫道:“老太婆,有客人,多做几个糙面团子。”
低矮的沙石屋内走出来一个矮小的老年妇人,慈目善目,故意板着脸,“老头子,这客人是你请的,你自己做糙面团子去。”
“你这老婆子,这么多人,你总得给我一些面子。”
“你还知道要面子,家里的粮都吃完了,晚饭都没得吃,你还请人吃饭,休不休?”老妇人一边说话一边把垛在矮墙边的柴禾收拾起。
……
没饭吃还请人……麻敏儿捂嘴想笑,又暗暗笑自己,看来估算错了,怪不得没人来抢他的粮,原来他家没粮。
付小有忍不住开口问:“大娘,那你家有人去城外排队等施粥吗?”
“有,我儿子孙子都去了。’
麻敏儿更觉得自己判断错了,笑笑,“大娘、老伯,我们回去了!”
“小娘子,你住客栈?”老妇人看向麻敏儿问。
老头子叫道:“老太婆了,人家明明是小哥儿,你叫人家小娘子,你什么眼神?”
“你才什么眼神呢,人家明明是小娘子,你非要叫人家小哥儿。”大娘忿过去。
“啊……”老伯瞪大眼,“小哥儿,你到底是小哥儿还是小娘子?”
麻敏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娘说的是对的。”
“啊……啊……我又输给了老太婆。”老头子懊恼的直拍自己脑门。
大娘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了,各位,家里真没粮了,但有水,大娘请你们喝些白开水。”说完,拂了拂衣上的木屑,进门去拿水。
麻敏儿想客气说不必了,可她刚领略过‘水如金’,大娘竟然大方的请他们这些路过之人喝水,大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