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懂规矩,这些钱够你买两个新碗了!”长随挣脱叫花子的纠缠。
叫花子的思路很清晰,他掰着手指道:“第一次是赔礼,因为你们撞翻了我的碗,第二次是赔碗,没经我同意,你竟然敢砸我的东西,要知道这碗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一个破陶碗在叫花子嘴里俨然成了古董,是家族兴旺的根本,看来没个百八十两银子,很难脱身。
女兵们惊得呆住,顿时对京城人文有了新的认识,不愧是天子脚下,啥三教九流都有。
牙婆子拦住欲动手的长随,又给了叫花子一些铜板,“见好就收哈,惹得老身火起,便去找那洪花子的麻烦。”
叫花子一听到洪花子的名号,立时蔫了,洪花子正是管理城内乞丐的丐头,之前还与常小小打过交道。
“既然认识洪哥,那便算了吧,下次可不能这样啊。”叫花子把铜板揣到怀里,喜滋滋地去买馒头吃。
牙婆子招呼女兵们跟上,“京城龙蛇混杂,一定要小心啊。”
女兵中一名唤如意的,问道:“那个洪花子是什么来头?”
“这京城人啊,各有各的道,龙翔于天,鱼潜于底,咱们虽然是做下九流的,但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牙婆将姑娘们安置在牙行,刚开始两天并没有安排几人进宫,而是请了两名教养嬷嬷,教她们各种宫里、王府的规矩。
怎么行礼,怎么走路,甚至怎么睡觉都有规定的姿势。
如意好奇地问道:“一晚下来都只能侧着睡吗?”
“是啊,只有主子才能躺着睡,宫里的规矩便是如此。”教养嬷嬷都是年纪大了,被放出宫的,因为耽误了婚嫁,便只能去豪门大户做嬷嬷维持生计。
姑娘们都是苦出身,哪里做得不对了,被教养嬷嬷打了也不叫唤,倒让嬷嬷赞赏不已,“不错,学会这些就能保住你们的命。”
“宫里当真有这么危险?”
教养嬷嬷和颜悦色回答,“那是伺候贵人的地方,但凡行差踏错便有可能丢掉性命,自然是危险的。”
在宫里当职,宫人们都不敢吃饱,更不敢随意食荤腥之物,就怕秽气冲撞贵人。
行动要轻,说话要柔,任何冒失的行为都有可能被宫里的管事嬷嬷责罚。
牙婆笑道:“嬷嬷,你也别吓着她们,只要守好本份,谁会跟个宫女过不去。”
她们又不是进宫当主子的,而是在宫里负责洒扫、针线、园艺的普通宫女,平常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前段时间,宫里和王府都放出了一批大龄宫女,她们几人在王牙婆和顾公公的暗中运作下,这才得以入宫进府。
牙婆送她们入宫时,最后又叮嘱了几句,“你们平常小心行事便是,若有一日,有人给你们递了暗语,便可按令行动。”
她们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根据常小小的安排,有几人入了长乐宫当差,专司酒扫、担水等粗活,另外一部分人被分到秦王府,负责洗菜、烧火、打理花园。
她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监视,等待着联络人给的下一步指令。
就在娘子军顺利打入敌人内部之时,林丞相的车驾也顺利来到青州,这一路走来,他能明显感到青州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别处的庄稼幼苗都是瘦瘦小小、稀稀疏疏的模样,但进入青州地界,庄稼长势非常好,不仅排列得非常整齐,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侍弄过的,叶片都绿油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