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连忙推辞,“哪里好意思要姐姐的东西,回去嫂子就该说我了,才拿了一叠帕子就换了这个去。”
若水也开口了,“你就拿着,左右这里还有。”
说着,手底下又拆出了两匹鲛绡来,这就是瑞亲王府的礼了。
惜春推脱不得,只好应下了,只是心里越发真挚地待黛玉姐妹。
若水这里刚拆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惜春就惊出了声,“这是哪里得来的,竟有这般好看的绡,细看仿佛还有流光呢!”
谁家的礼,绮罗都有个数的,因此又就说了。
“是瑞亲王府的礼。”
“这就难怪了,普通人可拿不出来。”
几人还在讨论这绡如何精美,若水心里却有意见了,只因除了两匹鲛绡,一套用礼盒装了的上等玫瑰露,一套官窑制的茶具,那人竟是送了一册诗集。
偏生各人都在欣赏那套格外雅致的茶具,也没个人注意到她。
若水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他总不是送她诗集就是古书,莫不是嫌弃她学识不好?
而若水不知道的是,远在扬州的林氏夫妻,也险些没吓个好歹来。
即便是过了一天,贾敏想起昨日的情形,都依旧是回不过神来,趁着林如海的了空拉着他就在房中商量了起来。
“你说那位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福儿在金陵又闯了什么祸?怎的惹到了这位!”
贾敏一直与大女儿黛玉有书信往来,也知道南宁王妃看中小女儿,却总也放不下心来,生怕她小人儿一个做不好就得罪了贵人,哪成像她竟是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惊喜”,竟能劳烦一位亲王来家里送信做客,看着库房了那一堆的节礼,而小女儿的信里却只光顾着说她在金陵遇上的好玩的琐事了,贾敏只觉得脑仁都疼。
林如海确比贾敏知道的多一点,毕竟,昨日他是同那位谈过的,虽说他对那位是有过崇敬的,但一想到他家福宝上了一趟金陵就被人盯上了,心里也是一顿火气,因此,听了贾敏这话,立刻就发作了。
“什么意思?哼,上门来着呢!”
贾敏吃了一惊,手上一个不稳,直接把一个青花瓷杯打落在地,“老爷这是何意?莫不成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林如海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做声。
这下贾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啊,我说什么呢,堂堂亲王对着咱们这么客气,又是礼物又是带信的,合着是惦记上了咱家闺女!”
说到书信,贾敏又想起什么似的,“福儿那丫头,真真是不叫人省心,竟让人传信回来,这莫不是商量好的!”
林如海本来也气,不过见太太这么生气,反而冷静了下来,转而安慰气贾敏来了。
“福儿懂什么,只怕是在南宁王府见过那位,不过你也莫要太气,除却其他,这位殿下确实不失为一个良人,若是福儿往后有他护着,你我又何须担心?”
林如海看的分明,那殿下看上去是在乎他们福儿的,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真看上了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苦这般压着身份摆放他们?更不用说这位的为人,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最重要的是,从昨日与萧怀泽的谈话中,林如海从那双眼睛里看得分明,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贾敏冷静下来,也终于发现了她们并无其他选择的事实,但她却是个不容自家孩子受委屈的。
“我可不管什么王孙贵胄,若是福儿不愿意,他都别想!还有福儿也是,怎么就招了这么个人!听昨儿个的那位的意思,老爷这回是当真要调入金陵了,回头老爷的调任文书下来了,到了金陵,看我不说她!”
林如海的任期快到了,本来该是去哪里都要看上面的意思,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贾敏就曾与黛玉说过此事,依她们看来,有八成的可能是要调入京的,但林如海自然知道没这么简单,虽然他一直替圣上办事,但明面上要去哪里,都是有一套流程的,还当真不是轻易就能入得了京的。
且不说京里是不是刚好就有适合的官职空出来,就是牵扯到的那些个势力,他远在扬州,本就不能同旁人一般从中周旋,更是没了优势,但昨日萧怀泽话里话外的意思,竟就暗示京里已然打点妥当的意思,林如海毕竟在官场多年了,经他这一点拨,瞬间就明白了十之八九就是这位做了些什么。
萧怀泽作为圣上最器重的兄弟,在朝中的地位自是没话说的,有他这句话,他也只需静等着就是,只是不论他萧怀泽是为了什么原因帮他,即便是这是位亲王,或许还对他家闺女有那么点不为人知的心思,在未见到闺女,得知她的意思之前,林如海依旧是保持着该有的态度的。
只是林如海太了自家闺女了,打小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事说与她无关,他还当真不行,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更何况,依林如海对林若水的了解,从小就喜欢收集那些精致的玩意儿,生活起居吃食上面都是无一不精,那瑞亲王,便是什么事都不做,光是一张脸摆在哪儿,估计他家老二就能直接扑上去了。
可以说,林大人是十分了解林二姑娘了。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放过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