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很高兴能够指点孙女,听完经过,就微笑着问:“锋儿怎么说的呢?”
“他不愿意跟我深说。”卫长嬴在祖母跟前,便仿佛回到还没出阁那会一样,小女孩子气的不满的嘟了嘟嘴,才道,“毕竟光儿头回这样不对劲,是在迭翠关。那次涉及到燮儿的生死,我没有多想。这次为了翡羽打燮儿,他……我才觉出不对来。”
宋老夫人笑着道:“你看,锋儿不是已经知道怎么办了?顺其自然就好!”
卫长嬴诧异道:“顺其自然?可光儿……”
“光儿平常行为举止,待人处事,有问题吗?”宋老夫人问。
“没有,但……”
“那不就结了?”宋老夫人笑着道,“这孩子已经让你很省心了,你还想怎么样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不能因为光儿平常一直不叫你操心,一旦出现点差错,就紧抓着不放吧?”
卫长嬴道:“不是紧抓着不放,就是替他担心……”
“担心什么?”宋老夫人道,“光儿那么聪明,你提点下他不就明白了?这孩子是被沈家当未来阀主栽培的,锋儿这个现任阀主都不担心,你急什么?”
见孙女还是很沮丧,宋老夫人笑骂道,“你以为你小时候好啊?我跟你讲,那会慢说你母亲了,连你祖父,私下没人的时候都会跟我抱怨,说把你惯得女红不沾、一心习武,回头嫁到沈家,没得落个笑柄!可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很好吗?儿孙自有儿孙福,光儿现在有这点大,你不能再像他小
时候一样,时时处处的盯着,非得要他不能有任何差错不可——孩子长大点,就该由他自己长了,否则你不是帮他那是害他了!”
卫长嬴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两个孩子当年吃了大苦头……”
“人既然还活着,又四肢俱全,那就不能算苦头,那得算磨砺。”宋老夫人淡然道,“你忘记当年出阁前,你被卫长绪那边逼迫到什么地步了?如今跟那边来往,你可还有怨恨?人总是要长大的,当时看起来了不得的大事,过后看看,那都不算什么!”
“您说的是。”卫长嬴被提醒自己的例子,不禁哑然失笑,忍不住朝祖母怀里又依偎了几分,“唉,当初做什么要把我远嫁呢?这次回了帝都,下回再来看您,都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
宋老夫人摸着她的鬓发,笑着道:“能再看到你这一回啊,祖母这辈子心愿都了了!当初我可以为你出了阁,就再也看不到了呢!这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不贪心的人啊,才能过得开心!”
“哪有?我不但这会来看祖母,回去等朝中安定了,还要再回来看您呢!”卫长嬴腻着她怀里撒娇道,“贪心……这个我可改不了,我巴不得天天这样抱着祖母!事事有祖母给我拿主意!”
“你这次回帝都去,我有件差使要交你。”宋老夫人微笑着抱着她,祖孙依偎了一阵,老夫人忽然道。
卫长嬴忙抬起头,道:“祖母吩咐,那肯定得给您办好了……是什么?”
“长风年纪轻轻的,一直鳏居也不好,秀儿年纪还小,也需要母亲的照顾。”宋老夫人道,“我问过宋家跟苏家都没有很合适的人,你到了帝都,访一访其他人家吧。”
郑重道,“只要是士族,门楣跟血脉不差得离谱那都没什么,最紧要的是心地良善!你知道秀儿是长风的嫡长子,这孩子也聪慧伶俐,你们祖父、你父亲还有长风,都属意他来接管瑞羽堂。所以他的继母人选,情愿多挑一挑,决计不能让长风误娶了那等貌善实恶的狠毒之人进门!”
卫长嬴肃然道:“祖母您放心,我才嫁到帝都就见过故去大嫂娘家那叫张韶光的继室,就是面慈心狠的主儿!哪能不防着这种人?”
“唉!张家……”宋老夫人眼神飘渺了一下,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带而过,才道,“总之你多上点心吧。”
卫长嬴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那庶出的小姑姑,叫卫盛诗的,据说就是许了京畿张氏——不过其夫一直在西南做官,所以帝都沦陷时没被牵累,但后来西南民变,倒把他们合家给……
她赶紧把话题引开:“对了,听说卫六叔的嫡兄,前两日过来探望过卫六叔?”
宋老夫人哂道:“是啊,那卫清慎还携了膝下子女一同前来,还打算将一对子女留下侍奉。”
卫长嬴本来是随口一问,闻言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卫六叔是正经过继到瑞羽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