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情形,大致,她还是害怕的吧?
可她却义无反顾地想要救他。
当她覆身而上之时,是不是,也对他,有着同样的深切的爱?
如果有,那昨夜的这番局,就算是倾覆了,他,即墨泽,也是甘愿的。
卿卿子心,沉吟至今。
此时,门轻微的一声“吱呀——”被北冥魄打开,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即墨泽的一个噤声的手势给打断了。
北冥魄见水燕倾安安分分地睡在即墨泽的床榻之上,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他跟随王爷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王爷允许哪个女人睡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但凡有些个不知死活主动投怀送抱的,下场,不是被扔出去了,就是得了怪病出不了门了。
委实,没有见过王爷如此悉心照顾一个女人。
更不用说,王爷的眼神里,似化出了水一般的柔情。
即墨泽轻轻将云被盖于了水燕倾周身,细心地替她捻好被角,才转身对北冥魄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出去说正事。
北冥魄亦心领神会,转身便出了门,于拐角处一个轻掠飞起,便飞身道了屋檐之上。
即墨泽将门合上,亦随其后,飞身上了屋檐。
二人面对面而站于高处,以大树树冠为掩盖遮蔽,府中下人无一察觉。
即墨泽负手于身后,目光锐利,深沉地问道:“查出来了?”
北冥魄亦恭敬一礼,抱拳低声道:“回王爷,昨日见晋中侯带药壶来,我便听从王爷暗示,遣散了所有在王府附近的天眼,只留下了属下一人以防不测。当王爷醉酒中毒后,果然不出王爷所料,有人接近王爷的住处。”
北冥魄顿了顿,面有难色。
即墨泽眼中显现出了一抹深意,他面无表情,冷漠地说道:“说下去。”
“是。”北冥魄接着说道:“那一队黑衣人,为首的是一名高手中的高手。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作战方式和行走方式,皆与天眼训练方式,如出一辙。”
北冥魄的眼神暗了暗,有心痛之色划过。
“天眼之中,果然有了奸细。原来,他,早就开始对天眼下手了。是我轻敌了。”即墨泽淡淡一笑,似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所有的棋局,都在他的控制之内,只是,水燕倾是个意外。
他没有想到水燕倾以身来护他的周全。亦没有料到,那人,竟然为了保护水燕倾,而放弃了这次的行动。
看来,也许事情,比他原先想的,还要复杂得多。
“魄,天眼一切如常,不可有异常举动。明白吗?”即墨泽目光如炬,加重了语气道。
“是。属下听从王爷安排!”
北冥魄低头默声道。
在即墨泽的一个手势下,北冥魄隐去了身影,消失在了王府四周,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即墨泽的目光穿过了树冠斜斜陌陌的阳光,逆向而去,落在了护国公府邸之上。
他的唇边勾勒而出一抹浅淡的危险笑意,他喃喃自语道:“是时候,该去看看护国公了。倒是真的许久未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