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
“嗯呐!”没招儿,解释不清了。
出了市总工会,边溜达边琢磨,冯老板找自己,啥事儿呢?
难道是想把沙场转给自己?
不行,不能再弄一个了,一是没人,二是东山那边太远,路也不好,整到手也剩不了多少钱。
前面有家副食店,他走了进去。
“同志,给我拿两瓶一斤装60度的五粮液,多少钱一瓶?”他问。
“带盒88,不带盒的86!”
记得老嫖说过,秋天的时候又调了一次价,盒装的饭店进货价是73。33元,也不能再打车回去取,算了,就在这儿买两瓶吧!
“给我拿两瓶不带盒的,能不能送我一个网兜?”
“送不了,两毛三一个,要不要?”
“……”
拎着酒站在路边等了好半天,也没有大发过来,只好往前面公交站走。
不一会儿,公交车来了。
在终点加工厂北门下车后,他拎着酒拐进胡同。
快到爷爷家了,他蹲在了地上,打开网兜,把两瓶五粮液全部起开,刚要往雪地上倒,想了想没舍得,拿起一瓶。
咕咚——咕咚——
喝了得有二两。
放下,盖好瓶盖,又拿起另外一瓶,这次喝了接近三两,再扣好盖子。
打了个酒嗝,拎着网兜刚要推爷爷家大门。
东侧邻居家院门开了,张婶拎着一个黑色胶皮泔水桶走了出来,看见是他,脸上瞬间堆满了笑:“东北来了?一晃儿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
“张婶,”周东北笑了笑,“来几次也没碰上。”
他伸手推了一下,大门没插,刚要往里走,张婶放下泔水桶走了出来,笑吟吟问他:“对了,上次婶子和你说的事儿,你咋想的?”
周东北手还放在门上,怔了一下,上次?说啥了?
难道是厂浴池卖票的李桂枝?
不会吧?
记得有一次来爷爷家,她对自己可是爱答不理的,爷爷说,她听说自己停薪留职了,就没再提这个事儿。
今天这是咋了?
他只好笑了笑:“张婶,时间太长了,我都忘了……哦对了,我快定亲了,定好日子就通知您,过去喝喜酒!”
张婶的脸上的笑就僵住了,没等她再说话,周东北已经推门进去了。
她跺了一下脚,扭头往回走,抬脚又踢在了泔水桶上,哗——洒了一地。
周东北拉开屋门,就听到了象棋的啪啪声,还有爷爷的大嗓门:“老林头,你要是敢再悔棋,我现在就把棋盘掫[zhōu]了,你信不信?”
“你个老东西,你掫,你掫给我看看?偷着藏我棋子儿的时候忘了?瞅你个急头白脸的样儿,我悔步棋怎么了?怎么了?”
周东北听出来了,这是爷爷的老工友,两个老头好了半辈子,也呛呛了半辈子。
“爷——”他拎着网兜进了屋。
“大孙咂!”周国柱眉开眼笑,“快,快上炕!”
周东北又赶快喊:“林爷好!”
林老爷子有些胖,头发基本上没几根儿了,笑眯眯道:“东北来了。”